未晏樓生意不景氣,除了幾個常客,幾乎沒有新人進門。
元稚盤點了庫存,將之前答應康王的酒送到王府,另外贈了一壺桂花釀。
岱山封禪,蕭縱不可能帶她同去,她思來想去,只能在康王身上下功夫了。
她提筆列了個單子,把釀酒的原料寫出來,之後托腮沉思,想著取個什麼名字為好。
平宜縣主一臉頹喪地進來,坐到元稚對面。元稚吝嗇地瞧了她一眼,見縣主沒拿扇子,還有點不習慣。
她吩咐夥計:“把店裡最烈的酒拿來!”
許慕心奪了她的紙筆,“誰說我是來喝酒的!我找你,就不能是正事嗎?”
“哦?”元稚音調上揚,“縣主請說,小女子洗耳恭聽。”
許慕心紅唇微張,實在編不出來,煩躁地捶桌。她把紙筆還給元稚,轉頭對夥計道:“兩壇!”
元稚抿唇微笑,許慕心翻了個白眼。
“你還笑!我被禁足公主府,不能赴宴就罷了,你可是參加了宴席的。陛下賞賜馮大人美婢,你也不說幫我攔著點!”
“這話說的!我與馮大人非親非故,以什麼身份阻攔?我但凡說一句,那幫言官就得罵我水性楊花,夫君也不會饒我!”
許慕心終於逮住個能罵的,“說起蕭縱,這美婢明明是賜給他的,他若要了,哪還有馮權什麼事?”
元稚面色訕訕,“縣主,我好歹是蕭縱的妻子,這種話,你對著我說合適嗎?”
一碗烈酒入喉,許慕心眼尾泛紅,“男人都是混蛋!平日裡衣冠楚楚,裝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樣,遇到美人,沒一個能把持住的!”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
想起蕭縱身上的香味,元稚心裡一陣犯惡心,她端起酒盞,回憶起那塊扯碎的布,又緩緩放下來。
不能再和他有牽扯,昨晚的錯誤,一次就夠了。
鄭妃有孕僅僅一月,和蕭縱入宮的時間有重合,那這個孩子,有沒有可能是蕭縱的?
她腦子越來越亂,如果這個孩子的父親是蕭縱,那麼前世鄭湘湘的孩子是否也是他的?又或者,是陛下的?
可惜她身份尚未顯露,不能直接問。
許慕心打了個響指,“發什麼呆?”
元稚回神,“沒,就是有些睏倦。對了,碩州一案可有進展?”
許慕心搖頭,“貪汙賑災款一事屬實,然而事情過去太久,陛下不願舊事重提。母親打點各方,很快將此事壓了下去。
應官員家眷的請求,陛下向碩州派兵,搜尋其他生還者。不過我覺得希望渺茫,如褚大老爺這般天命所歸之人,世上能有幾個?”
元稚沉吟:“說的也是。”
傍晚,馮權來到酒樓,張望一圈,沒看到許慕心的人影兒。
他納悶地問:“縣主沒來?”
元稚指了指樓上,“喝醉了,嚷嚷著要提刀殺負心漢,我怕影響生意,讓女婢扶她去歇息了。”
馮權抬腳往上走,元稚堵在樓梯口,挑眉看著他。
“馮大人頭一次來,不喝點?”
“在下窮的快把自己當了,沒錢飲酒作樂,元老闆別為難我了。”
元稚嘆氣,把路讓出來,“快把人帶走吧!再待下去,我怕她把未晏樓屋頂拆了!”
馮權急忙否認,“元老闆誤會了,我與縣主,只是點頭之交。”
元稚背對著他揮揮手,“不管你們是什麼關係,大人既來尋縣主,請你送她安然回家。”
馮權輕咳,“好吧。”
接近年關,天氣越來越冷,百姓們開始採購年貨,街上行人漸漸多起來。
酒樓生意跟著好轉,元稚嗅到商機,拿出之前釀的酒來賣,小賺了一筆。
康王酒喝了大半,終於想起未晏樓的佳人,帶上禮物前來道謝。
元稚如數將禮物退回,“妾身不需要這些,王爺若真想幫我,不如幫忙宣傳一下妾身的酒。”
“蕭夫人研究了新酒?”
“嗯,王爺要不要嚐嚐?”
“必須嘗!“李極擼起袖子,頗有要大幹一場的架勢,“真是來的早,不如來的巧,沒想到今日還能喝到佳釀!”
元稚幫他各倒了一杯,“有梅子酒,黃酒、米酒、清酒等等,加起來一共十種,寓意十全十美。”
李極飲下,品鑑味道,總結道:“夫人想弄個噱頭,多賣些酒,好賺得盤滿缽滿。商人重利,無可厚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