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陳玉芬也從廚房裡頭走了出來,一眼瞧見院子裡圍滿了人,連村長都站在那兒,她心裡頭猛地一驚,差點沒把手裡的盤子給摔了。
隨著她這一出門,廚房裡那野雞燉松茸的香氣,就像是被風帶著似的,一股腦兒往人鼻子裡鑽。
外頭的村民們,包括村長和陳大力,都不自覺地嚥了咽口水,肚子也跟著湊熱鬧,咕嚕咕嚕地響了起來。
李二狗一抹嘴角快要流出來的口水,跳著腳喊:“大夥兒瞧瞧,我就說他們家藏著松茸吧!這些松茸可是咱們村的寶貝,是大家的,你咋能一個人獨吞呢?”
這話一出,村民們就像炸了鍋似的,七嘴八舌的議論開了。
有人嚷道:“那山可是咱們村的,山上的東西自然人人有份。”
又有人說:“上次你打到的老虎,也該分給大家才對。”
還有人乾脆罵起了陳峰,說他是小偷,要是不把東西拿出來,就一塊兒把他送到派出所去。
陳峰聽著這些話,臉色沉得能滴水,心裡頭那個氣啊,簡直沒法說。
他真沒想到,這些人能這麼不要臉。
於是,他也不客氣,開始一個個點名,把那些剛才說閒話的人都給揪了出來。
“馬國興,你說山上的東西都是集體的?那你家那土炕,不也是用山上的泥砌的嗎?要不要我今兒個就去你家炕頭給砸了?”
陳峰話音未落,馬國興的臉就綠了。
“還有劉紅旗,你老婆孩子天天上山砍柴,我可沒少碰見。回頭我就把你家灶臺給扒了,你信不?”這麼一說,劉紅旗也嚇得不敢吭聲了。
陳峰這麼一通下來,村民們的聲音小了不少。
李二狗和張麻子還想再嚷嚷,可被陳峰那冷冰冰的眼神一掃,想起之前在山上被槍指著的事兒,兩人頓時打了個寒顫,閉上了嘴。
接著,陳峰又看向陳大力,聲音冷得能凍死人:“陳大力,你是我爹不假,但你那德行,誰不知道?在外頭吃喝嫖賭,回家就拿我們娘倆撒氣。”
他目光掃向村民,“大家平時鄉里鄉親,陳大力是什麼德行,你們不知道?你們平時在背後怎麼編排的,現在都說出來聽聽嘛。陳大力說的話,你們也信?我看你們一個個都是讓豬油蒙了心!”
陳峰這一番話,說得陳大力和村民們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的。
大夥兒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都把目光落到了村長身上,等著他開口。
村長吧嗒吧嗒嘴,說道:“陳峰啊,你看這樣吧,你把從山上採的那些松茸、老虎啥的,全拿出來上交集體。怎麼分配,集體自有安排,不能讓你們家獨佔了好處。當然,我們會考慮你家的實際情況,多分你們一些,這也是組織上對你們的照顧。”
陳峰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神直視村長,毫不客氣地說:“那如果我不願意呢?”
村長臉色一沉,語氣中帶著幾分威脅:“那你親爹陳大力舉報你偷東西,這事兒村裡不能不管。大家只能把你扭送到派出所,到時候讓派出所給你定個偷盜罪,那可是要挨槍子的。你自己好好想想清楚。”
站在一旁的陳玉芬,聽到村長的話嚇了一跳,心裡焦急萬分。
她是個性格軟弱的女人,最怕惹事,悄悄拉了拉陳峰的衣角,小聲說道:“要不,咱們把東西還給他們吧?別把事情鬧大了。”
陳峰一聽,眉頭緊鎖,語氣堅定地說:“媽,這事兒不能就這麼算了。今天咱們要是退了,以後他們更得騎在咱們頭上作威作福。咱們沒錯,為啥要怕他們?”
陳玉芬聽了,眼淚在眼眶裡打轉,心裡急得不行。
陳峰轉身面向村長,語氣冰冷地說:“想讓我把東西拿出來,門兒都沒有。你們想要東西,就自己上山去挖;想吃肉,就自己上山去打。想從我這兒撈好處,沒這個可能。”
他的目光掃過村民:“我還告訴你們,老子是連老虎都敢打的人,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就是我不怕死。你們誰要真覺得自己活夠了,想跟我一塊兒死,那就儘管來。”
說完,陳峰瞥了站在村長旁邊的兩個小混混一眼,繼續說道:“李二狗、張麻子,你們不就仗著村長是你們的叔叔嗎?怎麼著,把你們叔叔搬出來嚇唬我?老子的獵槍可不認什麼叔叔嬸嬸。”
李二狗和張麻子被陳峰的話嚇得連忙往後退了一步,然後指著陳峰,對村長說:“叔,你聽聽,陳峰這話就是明擺著在威脅我們。大家趕緊把他送到派出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