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音突然惱羞成怒。
好端端的,賞什麼月!
他這輩子最討厭月亮了!
檮杌不太明白王爺為什麼在乾照宮呆到這麼久。
不就是來看看小皇帝到底有什麼了不起的手段嗎?
不至於就談到了大半夜吧?
而且臉色可真難看啊。
上次王爺臉色這麼差,還是前年兵困犬戎,三月不克的時候。
怎麼,小皇帝比犬戎還難收拾?
而且,王爺看月亮幹什麼?
一臉的苦大仇深,彷彿和月亮有奪妻之恨一般。
昨夜不是還很開心的要賞月嗎?
慕容清音忽然停住了腳步:“檮杌,讓騶吾和鹿蜀從容易身邊撤回來,把孟極孟槐換過去。”
檮杌愣了下:“主子,孟極和孟槐?”
主子開玩笑的吧,那可是孟字營的正副統領!
,!
孟字營,一貫都是暗殺的高手……
檮杌心底顫了顫:“主子是想?”
要伺機殺了小皇帝?
這事兒不用孟字營,他就可以。
慕容清音一眼就看出自家這忠心耿耿、武力過人的屬下在想什麼,臉色更冷了。
“別胡鬧,容易我留著還有用。”
慕容清音冷聲解釋:“調孟極和孟槐來,是為了保護他,免得再發生這種事。”
騶吾和鹿蜀都是檮杌帶出來的人,忠心是沒得說,腦子都是實心的,指望他倆做預判,還不如指望豬會上樹。
慕容清音重生歸來,頭一次嫌棄這前世陪自己走到人生最後一刻的人。
檮杌撓了撓頭。
主子今日好奇怪。
說他心情不好吧,他肯耐心地給自己解釋做決定的緣由。
可若說他心情好……
檮杌都不敢說,到底是主子的臉更黑,還是御膳房的鍋底更黑。
檮杌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主子的心情的確不太好。
主子肯解釋,也不是因為自己忠心耿耿。
主子分明是怕他沒帶腦子,去把容易做了!
檮杌訕訕地閉嘴了。
算了,主子的決定都有道理,他執行就對了。
慕容清音闊步往宮外走:“通知玄武營開拔,本王要去太清山圍獵!”
最近一段時間,他都不想再見到容易!
宮門外,早有人牽了馬車在等他。
慕容清音進了馬車,閉上眼睛。
容易,容易。
他的腦海中全都是容易!
容易的淚,容易的笑,容易的……
慕容清音的臉驀地紅了,連耳朵也燙起來,低咒一聲。
容易也沒比慕容清音好多少。
少年仍躺在浴池旁溼漉漉的地毯上,全身上下遍佈著紅紫痕跡。
昨夜的瘢痕未退,今日又添了新的。
片刻,少年綻開一個笑容,眼底的溫柔比三春的旭陽更暖。
他的神明啊。
他不會放手了,無論用什麼方法。
少年從毯子上爬起來,隨意披上一件袍子,往寢宮走去。
睡吧,明日還要去書房。
他得好好表現,還指望著老師能在給自己多說兩句好話呢。
:()攝政王很好哄,小皇帝很好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