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雨下了三天。
三天後,慶善公主和寧遠伯府二公子定親。
寧遠伯府給攝政王府下了帖子,如同石沉大海。
容易不在,慕容清音要潔身自好。
那個慶善,一看就是心思不純,他還去給她機會?有什麼毛病。
容易走了的第十五天,慕容清音收到訊息,他們平安到了江南。
收到第一封訊息後又過了半個月,慕容清音收到了第二封飛鴿傳書。
開啟,裡面就一句話:
上欲納許家表小姐秋月白。
慕容清音當場折斷了手中的硃筆。
檮杌覺得不可能:“皇上?不能吧。”
皇上珍重王爺和眼珠子一樣,怎麼可能會做對不起王爺的事?
再說,他也不敢吧。
軍政大權都在王爺手中攥著,皇上還敢出去偷吃?
不怕回來被王爺打斷三條腿?
慕容清音這會兒已經平靜了下來,表情恢復正常。
“既然如此,那就讓他多納幾個回來,一後四妃最好湊齊了。”
慕容清音的聲音平靜,換了支筆,繼續低頭寫字:“檮杌,讓白澤和重明進宮。”
檮杌領命出去。
關上門,一身冷汗。
嗚,他當初該跟著皇上去江南的,讓孟極留下來伺候王爺。
王爺現在是生氣了吧?
肯定是生氣了!
他不會哄啊。
怎麼辦!
檮杌一邊哭唧唧,一邊去天璣閣找重明和白澤了。
要說慕容清音的確也沒生氣。
他相信容易。
可是就算相信,他的胸口也被酸澀感塞滿,
他倒要看看,什麼人敢和他搶人!
……
那麼,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得從頭說起。
容易在江南很是辛苦。
一路跋涉來到江南,沿途所見比前世要好得多。
前世,容昭昏庸,又有小皇叔助紂為虐,容易到江南的時候,髑髏棄道旁,鬥米值萬錢。
江南雖還不沒有易子而食,卻也差不多了。
路上遇到的百姓,眼底都帶著不正常的紅色。
若不是小皇叔將戰力最強的玄武衛給了他,就憑容昭給他那幾個侍衛?
他恐怕不等到臨安,就被沿途的災民生吞活剝了!
玄武衛?
容易捏了捏眉心,有些迷茫。
是了,在京中的時候,他還記不起自己是怎麼脫困的。
如今他記起來了,他帶著玄武衛。
他前世,是帶著玄武衛來的?
少年用力甩甩頭。
想不明白就不想了。
容易轉頭對跟在外面的孟極道:“孟將軍,還是請大家儘量快一些,我知道路途遙遠,泥濘難行,只是江南的百姓,日子更難過……”
“皇上放心,兄弟們的精神都足著呢。”
孟極笑著答話。
他們孟字營,或許打不過玄武衛,但是論腳程,那肯定不會輸。
泥濘難行,也擋不住他們。
不同於前世官府掣肘、百姓生怨那種腹背受敵的狀態,容易到達臨安後,便住進了太守府。
少年顧不得自己滿身雨水,衣服都沒來得及換,就拽著臨安太守升堂議事。
一連三天,容易都在忙著調撥錢糧、疏浚河道、穩固堤防……
忙的甚至顧不上去許家拜訪外祖和舅舅。
第四天,臨安太守到別院見駕的時候,容易剛剛睡下。
孫喜有些為難:“周大人,皇上熬了這些天,難得閉閉眼……這才躺下半個時辰不到,就給他喊起來,奴才不忍心……”
周太守也為難:“可是,許家許老爺子和許家主來了。”
這可是皇上的外祖和舅舅啊。
孟極抱著劍倚著牆站著,想了想道:“請許老爺子和許家主進來吧,我去喊皇上。”
許家主對皇上而言不是旁人,哪能不見。
別說皇上剛睡下,皇上就是剛沒了,也得從棺材裡刨出來,讓老人家見一見。
孫喜無奈:“那好,辛苦孟將軍。”
容易被孟極喊了起來,覺得頭昏昏沉沉地。
聽說是外祖和舅舅來了,他也顧不上頭痛了:“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