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直胡鬧!”
蘇鎮堂忍無可忍,重重一掌拍在扶手上,看都不看張德傑一眼,瞪向蘇北怒不可遏道,
“平日你行事嬌縱也就罷了,這種時候你怎能再做這些兒戲事?轟出去,都給我轟出去!”
貴為國之重器的蘇家老祖的蘇闊海舊疾復發的訊息早已不是什麼秘密。
兩個月前突然病倒,整個人都時昏時醒,尋常哪怕最為精密的西醫儀器也檢查不出什麼端倪。
眼看老爺子氣息越來越弱,蘇家三脈家主一齊下令,要在整個華夏求取明醫,凡是能為老爺子回春者,必有厚報。
名醫是什麼樣或許不曾見過,可絕對不會是這般年輕且不修邊幅吊兒郎當的模樣!
尋常中醫動輒數年乃至數十年的苦修才方有建樹,他一個二十出頭的青年,能有什麼本事?
方才心裡竟然還真的升起一抹希冀,真以為這個青年能給自己帶來驚喜。
這時,坐在年幼道童輕輕跳下大椅,雖是年幼舉止卻極為老成,先是朝著蘇鎮堂深深作揖,旋即不緊不慢地開口說道,
“蘇家主這是什麼意思?莫非是信不過我家師尊,找了個沽名釣譽的假貨來惹我師尊不悅?”
蘇鎮堂勉強賠笑,說道,“小先生言重,此事實乃我家侄子亂來之舉,望小先生莫怪。”
面對蘇鎮堂的暴怒,蘇北硬著頭皮還想爭辯,換來的卻是蘇鎮堂更為憤怒的咆哮,“出去!”
蘇鎮廷默不作聲,閉著嘴靜坐在一旁,滿是痛心疾首。
這一次,蘇北真的是太過了。
蘇南滿臉的幸災樂禍,臨到蘇北身後,湊到耳邊輕聲說道,
“這也叫神醫?他要是能治病,我去吃屎好吧。”
說著,人群中徑自走出兩個體型魁梧高大的壯漢攔在蘇北面前,作勢就要驅趕張德傑二人。
蘇北急得滿頭大汗,還想著如何解釋時,張德傑突然往前走出幾步,徹底來到了正堂中。
見狀,兩個壯漢亦是前踏一步,各自扣住了張德傑左右的肩頭。
“請你出去!”蘇鎮堂的臉色已是陰沉如水,見張德傑如此冥頑不靈,徹底失了耐性。
怎料張德傑理也不理,看向那老莊持重的年幼道童,出聲問道,
“我聞這味道似乎是藏當歸,看來令師是想煮藥浴,以身受補。”
說罷,張德傑輕輕掙開二人的束縛,在旁人驚異的目光中朝前邁步,回頭看一眼已經愣住的蘇北,旁若無人地問道,
“你家老爺子方不方便叫我見上一面?”
“放肆!”
蘇鎮堂氣得臉色鐵青,倏地起身,
“把這人給我拿了!”
就在這時,內堂有人踱步緩緩走了出來。
見到來人後,蘇鎮堂也不由得壓下怒火,先行朝那來人看去。
年幼道童乖巧地來到老者身前,恭敬地道一聲,“師尊。”
來人正是華夏名醫——張崇荀。
張崇荀一手懸於胸前,一手背在身後,長衫得體,頗有些高人風範。
蘇鎮堂與蘇鎮廷兄弟二人一改方才的威嚴模樣,快步來到張崇荀面前,詢問道,
“張老,可曾醫治啊?”
張崇荀捻動鬍鬚,冷哼一聲,
“把診問脈不是易事,你等在外喧譁,我如何能靜下心來?”
聞言,蘇鎮堂兄弟二人皆是臉色一變。
事關蘇家家主,絕不容有半點兒戲。
二人迅速將視線落到張德傑身上,蘇鎮廷微微嘆一口氣,不再說話。
蘇鎮堂看了蘇北一眼,朝著兩側的幾人招了招手。
張德傑自然明白蘇鎮堂的意思,趁著兩側的人還沒行動,趕忙說道,
“不用送了,我自己有腿。”
一旁的蘇南抱臂環胸,嗤諷道,
“讓你滾就是對你開恩了,敢來蘇家行騙,下次見到你,小爺打斷你的狗腿!”
蘇北有心反駁,可礙於蘇鎮堂的威嚴,只得低下頭,略作遲鈍,還是選擇大步追上了離開的張德傑。
此時的蘇鎮堂哪裡還顧得上張德傑,迅速迎向張崇荀,低聲問道,
“張老,如何?”
張崇荀沒有開口,只有些凝重地搖搖頭。
蘇闊海的病症頗深,屬於積攢在體內多年的病根,如今爆發,診治起來著實有些棘手。
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