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王正跟鮑井東走進大堂時,發現所有人都在站在一旁等著自己。
除了喬巴斯,早已經坐在了中心桌正對大門的座位上。
金髮女郎雖說坐在了喬巴斯的左手邊,可身體卻是在下意識地往右偏了些許。
這樣的細節喬巴斯沒有注意,卻被王正跟鮑井東看在了眼裡。
直到王正跟鮑井東先後落座,宴會才算正式開始,其餘人才敢紛紛落座。
精美的菜品一道接一道的上著,喬巴斯跟王正竟然連一句話都沒有,全程都在冷著臉埋頭苦吃。
飯吃到一半,喬巴斯突然拿起手帕擦了擦嘴,從身後取出一個細長錦盒丟在了王正面前。
“聽說華國字畫一脈的歷史十分悠久,前段時間有個華國人跪著求我讓我收下這幅畫,畫得簡直就是垃圾,差點被我當成擦屁股紙。”
喬巴斯冷笑一聲,繼續道,
“王先生懂不懂這些,要不幫我看看?”
說著,喬巴斯自顧開啟錦盒,取出了裡面的畫卷,繼而向旁邊一滑,畫卷順勢鋪開。不等畫卷完全展開,喬巴斯開口介紹道,
“之前送我畫的那個華國人說過,這畫的作者好像是叫什麼鄭板橋?這名字我聽都沒聽過,估計也就是個上不了檯面的二流畫者。”
喬巴斯看著王正,笑眯眯地問道,“我猜的沒錯吧?王先生?”
這場歡迎晚宴上,喬巴斯本身就是絕對的主角,自然格外受人關注。
加之喬巴斯的音量故意放的很大,以致於就近的許多人都清晰的把喬巴斯的話聽進了耳朵裡。
凡聽見這話的人,無不是臉色微變,暗暗皺起了眉頭。
鄭板橋,本名鄭燮,世人都尊稱其為板橋先生,乃是古時著名的揚州八怪之一,號稱詩書畫三絕!不知惹得多少文人雅客追隨青睞,所著作品無一不是傳世珍主!
如此宗師,竟然被一個老外叫做三流畫者?!
許多人聽到這後,不禁嘴角抽動,暗自握緊了拳頭。
知道你是貴客,出於禮貌與涵養,我們尊重你。
可你偏偏居高自傲,竟然在公共場合隨意貶低他國精粹!
王正笑了笑,沒有多說什麼,而是默默將視線落在了畫卷之上。
待到畫卷徹底鋪開,一副傲然挺立的墨色竹枝圖映入眼簾。
墨竹旁邊,也是兩句蒼勁有力的題款。
“四十年來畫竹枝,日間揮寫夜間思。冗繁削盡留清瘦,畫到生時是熟時。”
見王正看著畫卷發呆,喬巴斯有些得意地笑了起來,
“一張垃圾畫而已,實在搞不明白究竟哪裡好,就這黑乎乎的破竹子配上幾個難看的華國字,跟西方那些著名畫家的名品相比,簡直就是不值一提!”
“尼瑪——”
有人握著拳頭,差點就站起身來,幸好被人拉住,這才強忍下了怒火。
喬巴斯嘴上雖然是這麼說的,可這幅畫的來歷卻並非是這樣。
在來華國之前,喬巴斯便早早地開始多多少少的打聽關於華國的文化與風俗。
更是託人用高價淘到了一副墨寶。
花了足足兩百萬美元!
不曾想,居然還真的用上了!
“喬巴斯先生還真是雅興。”一旁沉默的王正突然冷不丁冒出一句。喬巴斯繼續笑道,
“這有什麼雅興不雅興的,一副垃圾而已,擦屁股我都嫌硬!”
怎料王正居然深以為意地點了點頭,應和道
“確實垃圾。”
話出,所有人不由得愣住了。
這王正是怎麼回事?
先前還跟喬巴斯針鋒相對,怎麼突然就出言附和上了?
難不成還是決定屈服了?
唯有鮑井東,靠在椅背上,斜著眼看著王正跟喬巴斯。
王正同樣也笑了起來,揪起畫卷一角,說道,
“這張畫,也只能讓喬巴斯先生擦屁股用了。”
聞言,喬巴斯笑意微斂,有些不明就裡,
“這話什麼意思?”
說!
“別人隨手送一副偽品,本身一文不值,當然只能用來擦屁股了!”
王正笑著回應,一針見血。
“偽品?!你特麼放屁!”
喬巴斯瞬間先變了臉色,直接破防,大罵出聲。
要知道這幅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