猩君沉默了許久，絨毛臉頰上有些溼潤，他想告訴劉飛自己也曾經有過那個猴哥一樣的經歷，幾千年了，但是依然沒忘，可是，劉飛會相信嗎？

最終，千言萬語只化作一句，“楊嬋適合你。”

“哦？我覺得倒是適合你，聽過一句話嗎，眼神是心靈的視窗，我能看穿很多東西。”

豁然，一道凜冽的刮痛面板的勁風突然到了身前，猩君長長指甲摳住了劉飛的脖頸，已經割破了他的面板，一雙猩紅的眼眸更是近在咫尺，劉飛深知能聞到猴子嘴裡那股特殊的味道。

他一驚：“猩君你幹什麼？”

猩君的手並沒有鬆開，依然凝視著劉飛的眼睛：“我想說的是，我猩君送出去的東西，從來不會後悔更不會討回來，你拒絕，在某種意義上就是和對面那些人站在了一起，不否認我的話吧。”

劉飛掙扎了兩下，但脖子山很疼，他索性不再動了，喝道：“不要放屁，老子說了幫就一定幫你，不怕告訴你，我對老牛動了心思，昨天也對你動過，如果可以，我要把你倆都弄到我手裡做寵物，這樣，幻境這邊就不會有人再動我大北山了，可是昨天看到這裡的一切一切，我覺得你不容易，跟了我拍屁股走人是輕鬆，可是這裡的幾十萬百姓幾十萬軍隊怎麼辦？留給那些狗屎天軍去練刀嗎？讓他們一邊屠殺一邊比拼顯擺著誰的武器最鋒利？”

唰！

猩君放了手，轉過去看著這城池，許久沒說一句話。

劉飛也沒說，也沒去擦拭脖頸上的血滴，任憑它自己滑落在衣服上。

風過山頂，老鷹盤旋，太陽依舊散發著灰濛濛的熱力，一切就這麼虛耗著……

最終，在劉飛所有的念頭都閃過心頭之際，身前背對自己的猩君這才開了口，聲音極其沙啞：“除了這樣的想法，你還有更好的嗎？比如兩全其美的？”

“你是說當我寵物這件事？”

“嗯。”

“沒了，跟我走，這裡就成了廢墟，來了時間不長，但是我見到了這裡的美，也真心不想讓這裡變成廢墟，所以……”

“你是怕楊嬋傷心吧？”

“扯淡，我都說了，家裡有個未婚妻，這邊還有個小可人桃子，已經沒了別的想法。”

“雖然我是行者道，但也是活了幾千年，你才幾歲的娃娃，記住，永遠別和妖耍心機，你鬥不過我們這些活了幾千年的妖的，我們每天都在揣摩人類的想法，你的一個舉動我都可以猜到前因後果。”

“真不是。”

“嘎嘎嘎……你愛上楊嬋了，不得不說，我這個女人可是真的柔情似水，讓你帶她走，也是因為我不想看到她和這裡毀於一旦，走吧，別固執。”

劉飛仍是搖頭：“不，她……應該也愛著這裡，我會留下來，寵物那什麼的，算了吧。”

“那你不是成了我的寵物？會被永遠拴在這烏龍山的。”

“已經不重要了，好吧，我承認喜歡楊嬋，我想看著她笑，昨晚我確實摸了她，但是，今早醒來後我看到她臉上有淚痕，我不想看到她再一次流眼淚。”

“跟你們人類打交道，真的挺累，真的不願意這樣揣摩你們的心思，隨你吧，記住，我可以死，還有最後一口氣的時候，你不要婆婆媽媽，帶了她立刻走人，越遠越好。”

“別墨跡了，都說了我會幫你保住這烏龍山。”

倆人的心似乎靠攏了一些，儘管劉飛事後想想可能是著了猩君的道，有可能是他使用計策把自己留在這的，但是，自己願意，楊嬋啊，你究竟是個什麼樣的女人啊……

咚咚咚！

戰鼓震天，終於，醞釀了半個月的再一次戰事隆隆撐開了廝殺的畫面，當劉飛從睡夢中醒來的時候，和春桃急忙跑出洞穴石室。

石室頭上還在掉落石塊，腳下也在震顫，當劉飛出現在城牆上之際，身前殘缺不全的屍體運送隊幾乎讓他無法登上城牆。

擠著順行和逆行的人流，他終於踏上了高處，身前，十幾個大妖全身都是傷痕，但是沒有像人類一樣捆著繃帶，春桃也被集散了，劉飛紮入大妖隊伍中，看向城牆邊握著鐵棍站立的某人。

在他的視線內，烏龍山的城池正在遭受侵襲，房屋一片片倒塌在灰塵中，月光下，空中一隻只龐然大物正在拋灑火油，落下一股立刻就會燃燒一片，那些飛翔的飛舟之上，一個個身穿銀甲的天軍正在朝著下方百姓住宅怒射潑灑。

一片一片的民宅倒塌在廢墟中，聚攏沖天的哭嚎洪流刺痛了劉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