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沒法子,只能依著他叫內侍都退到外間去,“你自己換衣裳?”
&esp;&esp;“我自己……”他放好柺杖便去解衣裳繫帶,等褪衣袖時……愣住了。
&esp;&esp;一隻手給陳院使捆著,怎麼也不好褪衣領。
&esp;&esp;“這才上衣呢,底下裙裳才是真難。”皇帝好笑,“我還是叫個人進來伺候你吧,少君公子。”
&esp;&esp;“不用!”皇帝正要喊人,又被阿斯蘭攔了,“我自己來!我有手有腳,不用那麼多人圍著伺候。”
&esp;&esp;皇帝於是將手一攤,自己先盤腿坐在榻上瞧他想法子。
&esp;&esp;只見這小郎君先盤上雙腿,將皂靴與束腳襪子解了,鬆了褲腳,再來解腰上圍裳——這倒容易,解了裙帶一扯就是了——最後才是褪下裳。
&esp;&esp;於是皇帝便瞧見一個人形蠕蟲,側躺在床上將中褲一點點往腰下扒,左一下,右一下,折騰了老半天才總算褪下了膝蓋。然而——
&esp;&esp;“你睡覺脫這麼光溜不冷麼?”皇帝待他褪盡了中褲才笑起來,“今兒又不要你侍寢。”
&esp;&esp;“……”小郎君瞪了一眼過來,“……你故意的。”
&esp;&esp;“對不住對不住,”皇帝趕緊湊過去陪笑,“好啦,褪都褪了,再穿回來也費事,被子蓋厚實些便是了,我替你寬衣權當賠罪好麼?”
&esp;&esp;她下巴隨意擱在頸側,溫熱氣息隨著標準的漢人官話一起一伏湧將出來,直撲在人耳畔。
&esp;&esp;“嗯……好。”
&esp;&esp;皇帝的手撫過腰間繫帶,一扯,鬆開了,才又往後一褪,脫下他半身襯袍。他今日倒穿得整齊。往常消夏,這小郎君畏熱,每日皆是半臂褂子,教棲梧宮的女官們沒一個願意去他院子裡傳旨——穿著這般不檢點,去了彷彿與他有什麼首尾似的。
&esp;&esp;今日他卻是外袍襯袍地穿得齊整。外頭是青黑花羅的曳撒,裡頭一件赤紅花羅貼裡,端的是襯他顏色,也不知費了如風幾個多少功夫。
&esp;&esp;阿斯蘭忽而扭頭過來,呼吸窒了一瞬,又將頭扭了回去。
&esp;&esp;“怎麼了?”皇帝手上沒停,將襯袍外袍一系拉去另一邊,穿過手肘繞出手腕,面上卻是一伸頸子,偏頭啄了一下阿斯蘭側臉,“有什麼要停呢。”她離遠了些,直盯著阿斯蘭的灰眸。他上下睫扇撲了兩下,又湊近過來,送上裡頭那雙鷹眼。他僅剩的那隻手不知什麼時候便纏上了皇帝側腰,拉著人一道沉入水中。
&esp;&esp;兩相交頸,耳鬢廝磨,最後剩下那截袖口便卡在吊頸紗布上,零零落落,抖開了一榻靡豔之色。
&esp;&esp;過了半晌,阿斯蘭才喘著氣分開了身子,面上仍飛著胭脂色:“不能繼續了……”
&esp;&esp;皇帝往下瞟了一眼。他到底年輕,血氣正盛,是不能再親下去了,不然陳院使那性子,明日裡她也得跟著捱罵:“那怎麼辦,你先將衣裳褪了吧。”她拎起阿斯蘭手臂,暫離了那吊頸子的紗布,將最後半截袖子扯了下來,隨手一拋,兩件袍子便到了帳外。
&esp;&esp;“睡覺……過一會兒就會消下去了。”阿斯蘭一拉被子躺下來,過了一會兒又想起來似的將皇帝也裹進來。
&esp;&esp;“我還以為你寂寞得難受呢。”皇帝笑,“巴巴兒跑來我這蹲著。”
&esp;&esp;“……不一樣。我想和你說話……阿努格和姆媽出宮去了,現在沒人和我說話……我不是想這個……”他一隻手臂穿過皇帝腰窩繞回來,“我不想只是做給你作臉面的牡馬。”
&esp;&esp;“嗯。”
&esp;&esp;“我想學你們的律法……你,你能不能……”
&esp;&esp;“我給你找個夫子?”皇帝笑,“好,你想按皇子帝女那般每日從卯時學到酉時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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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和上一更原本是一章,但覺得銜接性不太好所以拆開了。
&esp;&esp;端儀或許很好,但瑤瑤不可能和他在一起的(笑),只要他們兩個都是好人,就不可能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