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梅龍鎮後山的建設開發工作,還在熱火朝天的進行中,只是,現在那環繞梅龍山的環山柏油路已經建好了,這條路雙車道,圍著整座梅龍山,建得可謂是相當的標準。
當然,環山路邊上的那做好相應的各種應急,排水,防坍塌等事宜了。這只是梅龍山,也就是後山獨有的環山公路,而不遠處,整個承包地外面那個規模巨大的防護帶邊上的水泥路,也早早地做好了閉合工作。
只是,那個低矮的石碑橋,看樣子已經又重新修了,只是現在那橋面才剛剛做好,之前老橋上所用的石碑,都被全部放在了水泥路邊,等待上級的指示。
這好幾個工程隊,一直忙到夜裡十一點半多,眼見著路邊那些被翻起來的雪塊子又都凍上了,那果兆華才摸出對講機,調好了頻道。
“洞么,洞兩,洞三,馬上清場收工,所有裝置機械,原地封存,所有人員立刻回基地休息,洞拐,洞拐,聽到請回答,聽到請回答,馬上把你的守衛人員散開,進行全方們位保護……”。
“洞洞,洞么收到,洞兩收到,洞三收到,洞拐也收到,馬上安排……”。
於是,工程隊都收工了,眼看著那些燈火漸次熄滅,整個梅龍山又陷入一下沉寂。
可是,就在工程隊基地裡的燈火全部熄滅之後,從梅龍鎮,張天德的家裡,摸出來好幾個身影,那些身影,都穿著黑衣褲,一身短打扮,頭上還裹著面罩。
“老大,老大,之前踩的點,估計要壞菜,你看,那邊,現在豎起來那麼高的防護網,上面還粘滿了鐵蒺藜……”。
“什麼,上午不是還沒有嗎?”
“對的,老大,我叫鐵狗一直在那邊看著,沒有,上午只看到了那些推土機在地裡亂跑。”
“鐵狗呢,鐵狗,拿傢伙,老虎鉗,剪釘器,這些東西都拿出來,幹活……”。
於是,一行幾個人,對著那佈滿了鐵蒺藜的防護網,開始忙活起來,沒一會兒,嘎嘣嘎嘣的聲音就在夜色裡炸響。
“特麼的,沒想到,這鋼絲不粗,還挺硬,老子的虎口都給崩裂了……”。
“什麼,你個蠢驢,不是給你發了防護手套了嗎,你竟然不戴,血給我抹乾淨了……”。
這片防護帶,離基地有些遠,夜裡有東北風起,所以,這邊的聲音根本沒人能聽到。
“都給我消停點,看到沒,就是那個墳屋,你們罩子都特麼給老子放亮點,咱這一次只要是能得手,每個人最少能分到六位數……”。
“好,大哥,都聽你的”。黑夜裡,那些嘴裡噴著熱氣的人,眼睛泛著綠光……
不遠處的墳屋裡,就在那塊微藍的石碑頂上,坐著一個人。那人就跟入定的老僧一樣,微閉著雙眼,可是他的耳朵在微微動著,有聲音窸窣著傳來,近了,更近了……
不是一個人,而是一群人,這些人,有的還提著大包,包裡的東西,還挺沉,因為他的腳步有些踉蹌,不對,帶頭的這個傢伙,沃日他親孃,這傢伙不是那個……
天良早就在天擦黑的時候,回到了亂葬崗的墳屋裡。
回來之後,他就在石碑前面,作了一個大揖,還鞠了躬。
然後就直接躍上那石碑,進入了打坐狀態。
可是,就算他沒有回頭往那墳頭裡面看,也能感覺到,那個女子出來了!
無盡的涼意,把天良都直接包裹起來,好像有人在自己身上摸索,動作輕柔,飽含溫情。
賤妾孤墳望愛郎,
愛郎遠走在他鄉,
子夜有鬼掘我陵,
我等愛郎貼花黃……
那斷斷續續的歌子,在東北風裡慢慢飄蕩,聽得天良幾欲淚奔,對,天良是一個感性的人,雖然幾愈不惑。他知道,這歌子跟自己有關,同時也知道,這歌子裡有一段悲傷的故事。
“愛郎,你來了,真好,還是你對我好,那就讓我陪著你吧,很快,那些人就要來了,他們可是要對我趕盡殺絕呢,你,你絕不能心慈手軟……”。
天良感覺有人在輕撫他下巴那鋼硬的胡茬,只是,那冰意森森的感覺,好像讓他想起了自己當年的初戀……
對,沒錯,他的初戀,就是現在跟他離婚的女人,也就在天良絕症被確診之後,他的家庭沒了,婚姻沒了,孩子也沒了……
“愛郎,你真好,我真是沒有白等上千年,你看到沒有,這漫天風雪中,好像我又看到了我們的當年……”。
當年,也是這樣的漫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