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裡的紗燈,突然就滅了,不知道為什麼,老爹忙退回去,藉著窗外的天光,把利斧給放好,剛站在那木床邊,門呼一下就被開啟來。
“張師傅,張師傅,燈怎麼會滅了,快,快,你出來,我能看到你,把打火機拿出來,你點著,我把這紗燈蓋子取了,你給點著就行。”
老爹一聽,真的是那個小翠來了,她還提來了一大桶熱水,看樣子,又要讓老爹洗澡。
沒辦法,大戶人家規矩就是多,不過,這也是好事,自己在家裡,一到冬天,幾個月都不洗澡,像老爹這樣的出力氣幹活的人,常常身上的味兒都是臭得燻人。
燈點著之後,那小翠早就把房門給關好,然後引著老爹去西屋洗澡,這一次,那小翠倒是沒幫老爹寬衣解帶了,她知道,老爹不好意思。
一直到老爹洗好上了床,那小翠才熄燈離去,就那房門,開的快關得也快,老爹似乎還能從開門的一瞬間聽到那風聲中的鬼哭狼嚎。
可這些跟自己有什麼關係,現在躺在這軟乎乎香噴噴的床上,他感覺自己如同到了天庭,哪兒哪兒都舒服無比,一時間,他就把那剛剛聽到的對話給忘到了九霄雲外。
一直睡到半夜,老爹不知道被什麼給驚醒了,醒來之後,感覺尿意洶湧,馬上披了夾克襖,就到西屋去放水,結果在回來的時候,一下就看到了那幅圖畫上面,似乎有隱隱的金光放出。老爹一時就看得呆了,結果,畫裡的老人眼睛又眨了兩下,那上伸的食指又動了一下。
此時,老爹才終於明白,要深夜兩點過來,爬上扶梯去搞定那塊塊子後面的東西。而老爹可沒有什麼手錶一說,現在是什麼時間了。
正在他不知道怎麼辦的時候,好像外面的聲音一下子不知道從哪兒湧了進來,而且那聲音裡還有大座鐘的聲音顯出來,那聲音聽起來非常的清楚,緊接著就聽到了兩聲響。
對,現在正是深夜的兩點鐘,馬上,老爹也都不顧了,也顧不得冷了,更顧不得那畫上浮出的金光了,從大立櫃後面把那雙腿扶梯給搬過來,直接立好,就爬了上去。
好嘛,那高度剛好,他騎坐在那扶梯頂端,伸著手,剛好給伸進那站子下面,一摸,竟然有東西直接順著站子要往下掉。
那東西,在那圖畫隱隱的金光映襯下,顯得飄逸得很,很快就飄到了那個方桌上面。
老爹連忙把那站子給推好,從梯子上下來,連梯子都沒有收好,過去就把方桌上的東西給拿起來一看,好嘛,那是一片挺大的方巾,料子應該是一層棉布一層絲綢封起來的,也不知道這是做什麼用的。
就見那棉皮上面,畫了一個菸袋,絲綢上面,畫了一本書,從那書頁上可以看出,上面什麼字都沒有!而且,老爹摸著那方巾,還用手捻了一下,感覺進而面似乎還有一層布似的,他也沒有想什麼,看了一眼那幅畫,結果,畫上的金光已經隱去。
現在那畫裡的兩個人,都沒了。也就是說,現在那幅畫,就成了一張古樸的大白紙,就掛在了這堂屋的正間。
本來老爹還睡得迷迷糊糊呢,現在突然就感覺很冷,那冷無處不在,他忙把梯子收好放起來,快速回東屋鑽進被窩,而那手裡還握著那方巾呢。
可能是白天真的累了,被窩裡的暖意上來,轉眼老爹就睡著了,可是睡夢裡,好像昨晚的情景又來了……
天一亮,老爹自動就起了床,沒辦法,出門在外掙錢,他可不想被東家說成一個懶漢。
特別是被請到人家家裡的,自己的一言一行,還是非常的重要的。他起床之後,先是把屋裡都給打掃了一遍,那些沒被掃出來的鋸末和邊角料,刨花之類的又掃出來一些。
他便把這些東西給裝好,放到門後面,不一會兒,那個小翠就進來,還是拎著熱水桶,直接到西屋,倒進臉盆裡,讓老爹用熱水洗臉。
“張師傅,晚上睡得還好?有沒有做夢,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
“哦,一直都還好,可能是白天有些疲勞,所以睡得比較沉,夢倒是有,一起來就給忘了,什麼聲音?我不知道啊,這屋裡好好的,睡得挺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