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車駛過山林,明月掛在枝頭,多了一絲纏綿。沒有一絲睡意的我胡亂對付了一口晚飯之後坐在過道的靠椅上又開始思考起返校後的生活。大多數課程都已結束,只剩下一門尚未完結的專業課。按照上學期的進度,沐佑他們這學期會更加投入到備考之中,可我呢,做了兩年多的職業規劃的我至今還沒有明確的規劃。這一年空閒的時間我該如何度過,是該像去年一樣被動的跟在沐佑身後備考,還是主動的出去找實習工作。
我輾轉反側不知所措,這樣漫無目的的胡思亂想讓人心慌,直到夜深人靜,鼾聲四起我依舊無法閉眼,過去和未來是如此的相似,同樣的讓人難以適從。
這樣的恐慌圍繞著我直到清晨,列車員在過道里發出動靜的時候我終於因為無法抵擋鋪天蓋地而來的暈眩昏昏睡去。
當我再次睜開眼的時候,冷清的月亮被白色的太陽所代替,山林變成了城市,白色的太陽懶散地倚在高樓側面,我再次來到了千山萬水之外。
隨著城市而來的是昨夜沒有結果的恐慌,我順著人流一步一步走著,下了列車坐上地鐵,雙目空洞、憂心忡忡坐上出租回到學校,這一切的一切像一場夢,像一葉浮萍漂流於汪洋之上。
寢室裡,沐佑和不知名的網友打著遊戲,石瑨和沐一相互嫌棄的開啟了下一把遊戲。
我同他們打著招呼放下身上的行李,然後像是找到了宣洩口似的讓沐佑快點結束,下一把一起。
他點著頭,手指靈活的飛舞著。無所事事的我收拾著自己的東西打量著寢室,在一個瞬間卻發現他們的桌子上已經堆滿了各種顏色的考研書。
彷彿只是一個呼吸,我所有偽裝的心力全都被卸下,然後疲累的坐在陽臺上沉默,好像在不知不覺間我們四個人已經岔開了很遠。
沐佑一局遊戲打完後,伸著懶腰問我這麼冷的天待在外面幹什麼,快進去一起打遊戲。我點了點頭,揉搓著僵硬的臉和他開始了遊戲。
我以為生活沒有變,我以為如水的日子照樣流,可僅在返校後的第二天一切便不同了。早上六七點的時候,窗外還是灰青色的,看上去有些冷酷。最先醒來的是沐佑,他屏住呼吸起來後靜悄悄的洗漱完,又靜悄悄的拿上所有的備考資料出了門。
石瑨的鼾聲隨著關門聲戛然而止,我們像兩隻被時間靜止的玩偶靜靜的躺在床上感受著不知道從何時開始的變化。
而就在我們感受的時候,沐一也打著哈欠掙扎起來。早起對他來說有些困難,因而時不時撒氣般的甩著東西。
當他出門後,我如釋重負的撥出一口氣,然後翻了身盯著窗外發呆。他們的離開好像帶走了很多莫名其妙的壓力,讓我終於能安心的等待天色變亮。
慢慢的,我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石瑨的臉上已經亮起了手機的亮光。我問他這麼早就醒了嗎?他咧開嘴抬起身子,笑著說這句話該我問你才對。
我愣了愣,口是心非的說他們兩個都去備考了,我也該起來了。我問他去嗎?
他拉了拉被子,聳著肩說:“我去幹嘛呀,我要去當兵。”
哦,是啊,曾經他就做好了打算。如此看來,只有我一個人是真的沒有計劃。
過了很久,陽光開始能照進陽臺後,我終於起來收拾好自己的一切對石瑨說我也要去備考了,中午吃飯的時候聯絡。
他點了點頭從床上下來說你們都走吧,我替咱們守護寢室,說著便熟練的開啟電腦開始遊戲。
坐在圖書館裡,空調熱的讓人直犯困。圖書館的很多位置都空著,在我到的時候才陸陸續續的坐滿了人。
沐佑沒有在b區,我不知道他去了什麼地方,於是剛坐下就發訊息告訴他我也來圖書館了,中午要吃飯的時候喊我。發過訊息之後我又將所有的東西背在書桌上,然後盯著前方空蕩蕩的書桌發呆。
整個假期我都沒有和司心慧聯絡,不,準確的說整個假期她都沒有和我聯絡,我無從得知她的訊息,只知道她每天夜晚都會玩兩小時吃雞,而我能做的只有開啟遊戲,進入組隊頁面,自作多情的陪伴她兩個小時。
如今開學了,我甚至不知道她是否已經返校,我能做的只有像往常一樣風雨不動的坐在圖書館,等待著她那道身影的出現。
自從和桑榆在西安分別後我們還未聯絡過,我不知道她是否已經安頓好,看來得找個機會問問她的情況了。
陳芯倒是早在我啟程前就告訴我說她比我早一天返校,也許下一次無所事事的時候可以約她出來一起吹吹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