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接下來的兩天裡,我又一個人斷斷續續的走過學校的許多地方,直到這個時候,我才後知後覺的想要把它們牢牢記在腦海。雖然我在這裡過的並不開心,可因為一些人的存在,我依舊感到離別的沉重。
我終於選擇離開,在一個陰天的午後。來來往往這麼多次,唯有這一次最難說再見,因為這一去也許就再也沒有理由回來了,那些記憶中發生的事只能在記憶中慢慢消散。
在家裡待的日子裡,我爸媽彷彿商量好了似的從不問我考的怎麼樣,也不管整天待在房間做些什麼,每次我要出門也只是很寬容的叮囑我戴好口罩。
看著他們這種欲蓋彌彰的態度,我總是生出一種無力的愧疚,他們總是小心翼翼照顧我的感受,卻不知道這種無聲的照顧讓我更有壓力。
待到快要過年的時候,我終於想起了我的畢業論文,這才不慌不忙的開始查起資料來。
人總是這樣,閒暇的時候喜歡胡思亂想,只有當手上有事做的時候才像真正活著一樣。
當我緊鑼密鼓的開始畢業論文後,新年的鐘聲悄悄敲響,一年又結束。
彷彿約定了一般,在午夜鐘聲敲響的時候,我和陳芯打了一通電話,電話裡我問她以後沒機會見面了,會想我嗎?
她沉默了許久,說開學不還有一學期嗎,怎麼會沒機會見面了呢,難道我不準備回學校了嗎?
我做出一副輕鬆的模樣告訴她就不回去了吧,只剩下畢業論文了,在家裡也能寫。
“那畢業照呢,畢業的時候不是要拍畢業照嗎?”
“沒必要了,反正沒什麼留戀的事情。”
......
電話那頭又是一陣長時間的沉默,很久之後陳芯無所謂的嘿了一聲,說:“沒關係,不想回就不回了吧,以後會有機會見面的。”
“嗯,會有的......”
我們說著安慰彼此的話,總以為來日方長。
過了年不久,我彷彿還沒從考研結束的疲憊中緩解過來,可轉眼間已經到了出成績的時候。這個時候我爸媽才圍著我開始試探性地問我覺得怎麼樣,有把握嗎?
看著他們殷切的表情,我雖然很想說句問題不大,可我知道每一次我有期待的時候,結果就註定會與之背道而馳,所以猶豫了很久,我還是說希望不大,應該考不上,那兩天的狀態我知道,像活在夢中一樣,心裡想說的話拿起筆卻不知如何下筆,所以儘管我保持著輕鬆的態度,可心裡早就知道了結果。
放榜的那天我簡單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分數,然後心裡便知道了結局。
父母看到我萎靡不振的模樣,苦笑著說沒關係嘛,人生的路還很長,考不上咱們就考別的,只要不放棄就行了。
......
確定結果的那天我記得風很大,寒冬的尾巴還未完全散去。我在客廳裡彷徨了很久之後告訴說我想出去吹吹風。我媽很快的答應,讓我戴好口罩,晚上能回來就回來,別去住酒店,不安全。
我怔怔的點頭,出了門後漫無目的的走在街頭。
空氣中還瀰漫著鞭炮爆炸後硝煙的味道,我哆嗦著點燃一根菸,然後想去春風十里不如你喝一杯酒買醉。
當我走到店門口的時候,店門口緊閉著,我這才想到疫情還沒散去,它縈繞在每個人的頭頂,像一道噩夢。
於是我轉過身在旁邊小賣部裡買了一包花生米,一罐啤酒,然後坐在冰天雪地的臺階上。
未來是個沉重的話題,但一事無成的我不得不面對它的沉重。
記得當時剛考上大學的時候信心滿滿,總想著改變一些什麼,下定決心考研的時候也是如此,總以為自己的前方會有鮮花和大海,可走過來才發現,我什麼也改變不了,我連自己的心都改變不了,我只能窩在臺階上,像一個流浪者似的買醉。
這般胡思亂想之間,手中的啤酒悄然見底。我長長的撥出一口氣,打算起身去再買一罐,然後繼續沉淪,可就在我起身的同時,不知道是誰將一罐啤酒伸到了我眼前。
我抬起頭,單單正饒有興趣地站在我面前,我吸了吸鼻子,接過啤酒後一邊開啟,一邊問她怎麼來了。
她坐在我旁邊給自己開了一罐啤酒後舉到我面前說:“這句話應該我問你才對,我每天都過來檢查一下的。”
我舉起啤酒和她一碰,然後大口喝了幾下後才說:“很明顯,買醉嘛。”
她笑了笑,抿了幾口之後站起來推開店鋪地門,說:“你不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