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下課鈴悠長的在校園裡響徹,本來死氣沉沉的教室也在一剎那間被點燃。在這樣嘈雜的環境下即使坐在最後一排的我也無奈的被同學拉回現實。
睡眼朦朧間我剛打算伸個懶腰,可是穿的衣服就像粘人的小媳婦兒似的牢牢粘在身上。
“真tm難受。”我罵罵咧咧的用手扇了兩股風才勉強將衣服從身上扒拉下來。
感受著從窗戶間偷偷探進來的微風,我走過去打算去窗邊去和它來個深情相擁。
“北川,走走走,去上廁所。”正當我心滿意足的與微風談情說愛之時,一道熟悉的聲音從前門處傳來。
不用多想,我就知道說話的是鄭偉。也不用多想,這個時候鄭偉叫我,無非是想去廁所吧嗒兩口香菸。
他和我一樣,成績在班裡不高不低,勉強吊著一口氣在中游掙扎。
我再次慵懶的伸了個腰,隨後告別了與我恩愛半晌的微風向自己的座位走去。
在抽屜裡搗鼓了半晌之後,我拿起那包還剩下五六根菸的蘭州向前門走去。
走出前門後,鄭偉熱情的好像我是他爹似的。我連忙躲開他張開雙手的偉岸身姿,說道:“天這麼熱,還是需要保持距離。”
被我拒絕了的鄭偉也不生氣。反而更加熱情的將胳膊搭在我肩上。
見狀,我實在不好意思再拒絕兒子的“美意”了。
不過還好,廁所就在轉角處。
剛走進廁所,我猛然間有種上了大當的感覺。只見朝暉和張閒兩人早已等待在廁所。
見到我進來,兩人立馬奸笑著向我靠來。
“我去,惡鬼襲來。”我故意誇張的尖叫著捂住自己的口袋,同時打算向廁所外逃去。
這兩個孫子天天不買菸,我的煙都不知道被他們吸了多少了。
看到我向外逃去的步伐,朝暉和張閒像是練習了無數遍似的默契的拉住我的左右胳膊。
“文明人,可不能幹犯法的事昂。”我掙扎著向他們提醒,試圖保住我那為數不多的精神食糧。
可是這樣一群餓狼怎會聽我這老實人的忠告呢?
無奈之下,我明智的選擇棄車保帥。是的,我趕緊把口袋裡的煙拿出來遞給他們,因為我怕最後煙丟了,衣服也被他們撒碎了。那樣我回家還得接受父母無休止的嘮叨。
點上一根菸後,我們四個人齊齊的趴在廁所的窗戶邊賊兮兮的望著轉角的走廊,口無遮攔的對路過的女同學進行點評。
當煙快要抽完的時候,張閒優雅的吐出一口煙霧,憧憬道:“明天就要畢業了,你說大學生活是怎樣的啊。”
朝暉和鄭偉幻想道:“應該和電視上的差不多吧,最起碼不用每天這麼累吧。”
事實上,後來我才發現,高中的累只是肉體上的疲倦,靈魂反倒時刻充滿著激情;而在大學裡,雖然每天可以無憂無慮睡到日上三竿,可是靈魂卻一直處於空虛的狀態,或許這就是高中令人懷念的原因吧。只是這一切的一切都明白的太晚了,晚到我們只能對著照片流連忘返。
我猛吸了兩口煙後,依依不捨的丟掉菸屁股,暗有所指道:大學生活什麼樣我不清楚,但等下你們是什麼樣的我卻清楚。”
可惜他們還沉浸在煙霧中勾勒著對未來的憧憬,完全沒明白我這含蓄的忠告。
當我掀起廁所門口那面充滿著遐想的門簾時,一個平時只會在後門出現的眼睛與我四目相對。他是我的班主任,叫趙文傑,是一位個子不高,常年戴著一副黑框眼鏡的中年男人。
對於他,我是一萬個不願意打招呼的,可是最終我還是為了那幫煙鬼被迫妥協。
我扯著嗓子故意提高聲調喊道:“老師好”,隨後一臉希冀的站在外面欣賞接下來的劇情
“我靠,老班來了。”和我設想的完全一樣,鄭偉他們驚慌失措的丟掉菸屁股,假裝剛上完廁所似的整理自己的衣服。
當班主任一臉篤定的問道“又抽菸了吧”時,鄭偉連忙擺手道:“那不能啊老師,都是乖孩子。”
但越是慌亂的情況越容易出錯,當他張口的一瞬間,一股還彌留在嘴裡的煙霧毫無徵兆的破口而出。
看著緩緩消散的煙霧,班主任顯然有些排斥的皺起了眉頭。
看到事情敗露,鄭偉三人立馬尷尬的悻悻道:“意外,老師,快上課了,我們先走了。”
說完,頭也不回的跑出廁所。
好不容易逃出生天的我們又習慣性的靠在教室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