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個夜晚我都徘徊在半夢半醒之間,腦海裡不斷浮現著一個身穿藍色上衣,清純的像是不屬於凡塵一般的女子。我遙遠的望著她,想要努力看清她的臉,可是越努力她就越模糊,直到最後,只剩下一個輪廓遺留在我的心底。
就在這種半夢半醒之間,清晨的陽光再次衝破黑暗的阻撓,傾灑在我的床頭。我揉著因為睡眠不足而顯得有些發脹的腦袋從床上坐起來,努力放空自己,想要再醞釀一點睡意。但是一閉上眼睛腦海裡就會很亂,好像有一塊石頭壓在胸口讓我喘不過氣。我只好下床洗漱,打掃衛生,好讓自己忙碌起來沒有時間進行胡思亂想。
事實證明,人類痛苦的大多數根源在於想得太多而做的太少,當忙碌起來的時候我的情緒也在慢慢自我治癒。
當看著在自己的撮合下,每件物品都整齊的回到屬於自己的地方的時候,我的嘴角終於露出了久違的笑容,好像我做了一件多麼了不起的事情。
我滿足的坐在椅子上欣賞自己的傑作,好像我的生活也就此有了起色。
不久,石瑨也醒了過來。我詫異的問他這才八點多,今天怎麼起這麼早。
他打著哈欠說被我打掃衛生的聲音吵醒了。
這......真是一點情面也不留啊,說這麼直白搞得我尷尬的坐在椅子上嘿嘿直笑。我向他保證以後注意,並且不好意思的讓他再睡吧,我不會弄出動靜了。
他卻擺了擺手說醒了就睡不著了。
等他洗漱後,我倆無聊的站在陽臺沐浴陽光。
我仰著頭感受陽光溫柔的撫摸面龐,突然就很想出去走走,好好愛這個世界。
我對石瑨說,天氣這麼好要不出去玩一下?
石瑨說他都可以,又問我去哪裡玩?
我伸出手向南邊佇立的教堂指去:“就去那裡。”
石瑨順著我的眼光看去,然後點了點了頭。
就這樣,沒有預謀,沒有計劃,在一個陽光明媚的清晨,我們出發前往上海最高山——佘山。
出了校門,我們打了一輛車,花費了不到十分鐘就來到了佘山腳下。
恢弘的大門前,絡繹不絕的人群將整個秋天點綴的熱情四溢,我們跟隨人群沿著狹窄的道路一階一階向山頂爬去。
慢慢的,狹窄的小路開始出現許多岔路口,大多數人選擇跟著主幹道走,我們卻選擇了人跡罕至的一條。就像前人教我們怎樣才能過好這一生,但我們仍然選擇以自己的方式來生活,最後我們被碰的鼻青臉腫。我們向後來人也同樣告誡,可他們依舊不會改變。
我們在小路上跌跌撞撞,不知過了多久才與巨大的人流匯合一同登頂。
站在山頂上首先入眼的便是一座天主教堂。我們本想進去看看耶穌如何教化他的信徒,但奈何幾十元的門票阻擋了我們的步伐。
隨後,繞著山體漫步間,我們看到了圓頂的天文臺。
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開放的天文臺讓我們不虛此行。
天文臺內部複雜的結構讓我進去沒一會兒就已經迷失了方向,只好在裡面隨波逐流。但好在我依舊看到了宏偉的天體執行。
它們按部就班在自己的軌道上日復一日的運轉,像是被設定的程式,但究竟原初動力是什麼無從知曉,所以這看似尋常細究起來就極其複雜的規律吸引著人類前赴後繼的探索。就像我們從誕生到死亡麻木的在塵世爭渡,可究竟爭渡的意義在哪裡誰也沒有確定的答案,於是我們一邊活著一邊追尋,直到死亡將我們帶走。這期間有的人找到了,於是他們坦然;有的人沒找到,於是他們惶恐。
……
參觀完天文臺之後,像是被命運安排了一般,我們突然聽到遠處傳來湍急的水流聲。在好奇心的驅使下,我們向水流聲尋去。
不久隨著水流聲愈大道路也愈來愈狹窄,到最後僅容得下一人透過。我們排著隊慢慢向前踱去,而就在排隊的過程中,我突然沒來由的焦躁,焦躁到沒有了排隊的耐心,好像有什麼東西牽引著我的心一般。
我四處張望希望轉移注意力,就在這時,我注意到前面不遠處有一個穿著白色防曬服和簡易牛仔褲的姑娘,她扎著高高的馬尾轉過頭和朋友一起聊天,嘴角微微揚起。正是好久不見的藍衣女孩。
就這一瞬間,滿目山河匯聚在一起,都變成了她的模樣。
我踮起腳尖假裝自己在看前面還有多少人,實際上餘光已經注視了她千百回。而在這種內心洶湧澎湃之下我表面還得裝作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