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修文並不知道寇行家的房間密碼,按了門鈴也沒有人應,只能苦苦地在門口等。
他不記得自己究竟等了多久,只感覺時間都已經靜止。
鄧修文一直很清楚自己不是什麼一根筋的人。
至少在二十歲以前想法很多,從未想過一條道走到黑。他身上兼備水瓶座最大的兩個特質,一是不會承認自己有錯誤,二是很懂得給自己留後路。
所以在寇行向他表白的時候他選擇了默拒。
因為那實在不是一個正確的選擇。
當時的他已經快40歲了,從任何角度來看,他和寇行都不會是合適的伴侶。
這中間有太多的難題需要跨越,有太多的風險需要承擔。
鄧修文在娛樂圈穩紮穩打這麼多年,一朝不慎滿盤皆輸的道理他很是明白。
他不敢賭。
所以他拒絕得很快,也從不認為自己的拒絕有任何不理智的地方。
但後來他意識到,用理智去衡量感情,就是最不理智的地方。
人不能總是走那條正確的路。
但人活於世總需要些口是心非來撐過避不開的時刻。
如果一時半會兒實在無法解決,那就逃避。
這是鄧修文一直以來的綏靖政策。
所以他繼續當著寇行的好前輩,只覺自己所做毫無紕漏,百般皆是為了雙方。
但他忘了問問自己的心裡究竟在想些什麼。
體溫和心跳不懂作假,口是心非的嘴騙不過摯誠火熱的情感。
在酒店的那一晚鄧修文那晚始終沒有睡著,他在一片黑暗中勾畫著寇行的輪廓。
想起他來試鏡那天的樣子,
想起他拍戲時候天不怕地不怕的勁兒。
鮮活而又耀眼的。
只是不應該屬於他。
畢竟娛樂圈的紅線絕對不能夠觸碰。
他們之間存在的問題是顯而易見的。
但黑夜總是會給人無窮的幻想和做壞事的勇氣。
鄧修文從床上爬起來的時候覺得自己可能是瘋了。
但鄧修文跟自己說,只有這一次,
就當是為了給自己的心一次放縱的結果。
之後就讓雙方都自由。
那是一個非常安靜的夜晚,
寇行睡著了,什麼都沒有發生。
寇行什麼不知道,
而他也自我宣告了這段感情的結束。
*
鄧修文也不知道自己今天為什麼會來到寇行這兒。
只是當蘇銀詢問他想要什麼時候結婚的時候,他突然覺得很痛苦。
蘇銀是一個很好的人,他也確實有過一些心動的瞬間。
在有些瞬間,他會覺得蘇銀和寇行很像。
周到體貼,好像永遠在笑,永遠很溫柔。
但不知道為什麼,他最近總是會想起寇行。
他有時候會在夜裡唾棄自己,
覺得自己真是好笑極了。
這算什麼?這到底算什麼呢?
找替代品,他從來沒想過自己原來還會噁心到這種地步。
可能是為了得到某種救贖,
他麻木的心跟著自己的雙腳來到了這裡,
卻突然意識到自己根本不知道自己是來幹什麼的。
但卻並不想要離開。
他知道自己在等,可能並不是想等寇行開門。
因為他甚至沒有勇氣去按門鈴。
他其實可能只是在等自己的理智迴歸。
然後他就會默不作聲地離去,就好像他從來沒有來過。
他沒想過寇行會從外面回來,但行動總是快於意識。
或者說他放縱了自己的所有行動,不再去用理智思考。
卻沒想到最後是被對方一把推開。
而李洛的大腦裡只有兩個字:荒謬。
太離譜了,誰能告訴他鄧修文為什麼會在這裡。
那他還能開門進去嗎,等會兒會不會直接升級到刑事案件的程度啊。
有沒有人來管管啊。
李洛只能問系統:你們之前有遇到過這種事嗎?
系統檢索了一番:確實比較少見,一般都是相隔很久的人,像這次這樣的情況幾乎沒有發生過。但是我們系統有記憶抹除機制,可以讓對方以為自己從來沒有見過你。
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