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追極光的小巴士上,所有人都昏昏欲睡。
車窗外,漆黑的夜色像是一塊沉默的幕布,偶爾能看見遠方積雪覆蓋的山脈在微弱的路燈下投下輪廓。
車廂裡暖氣開得剛剛好,晃晃悠悠的行駛節奏讓人忍不住犯困,除了偶爾響起的低語聲,整個車內安靜得只剩下輪胎碾過冰雪的聲音。
李洛靠在窗邊,臉貼著玻璃,哈出的白霧模糊了一小片視野。
李洛望著漆黑的夜空,試圖在這無垠的黑暗裡找出一絲綠色的影子。
“師傅,你最近這一個月看見過極光嗎?”李洛問道,聲音帶著一點睏倦。
開車的導遊笑了笑,語氣隨意:“看過很多次了,北歐這邊冬天條件好的話一個禮拜能看到三四回。”
“那你每次看到還會覺得激動嗎?”
導遊聳了聳肩:“剛開始會,後來習慣了。你知道嘛,有時候看極光就像是捕魚。”
“捕魚?”李洛沒懂。
“對啊。”導遊繼續說道,手握著方向盤,目光專注地盯著前方的路,“有時候你費盡心思去追,開很遠的路,等好幾個小時,但什麼都看不見。然後有時候你只是隨便往天上一瞥,極光就在那兒,像是在對你笑。”
“那如果今天什麼都看不到呢?”李洛的聲音輕了一些,帶著一點點的不甘心。
“那就當是一次普通的旅行吧。”導遊的語氣仍然是那樣隨意,“極光是可遇不可求的東西,可是追極光的路也不是白走的,對吧?”
“但看不到極光不會很失望嗎?對於想看極光的人來說,來一趟北歐可能就是為了看一次極光。”李洛想。
“那也沒有辦法,我又不是老天爺,我就是個老大爺。”
車廂裡的其他人早已靠著座椅睡著了,偶爾有誰微微動一下,調整一個更舒服的姿勢。
李洛沒有再說話,只是又看了一眼窗外。夜空依舊漆黑,滿天的星子像碎鑽一樣散落在無垠的天幕上,寧靜又神秘。他輕輕地撥出一口氣,慢慢閉上了眼睛。
不知過了多久,導遊突然踩了一腳剎車,車廂微微晃了一下。
“喂,醒醒。”導遊輕聲說道,嘴角帶著一絲笑意,“你們的運氣不錯。”
後面的多麥猛地睜開眼睛,“追到極光了嗎?”
其他人也因為車子的停頓而陸續醒來。
所有人幾乎是下意識地往窗外看去——
然後,他們看見了。
夜空中,一抹淡淡的綠光正在緩緩浮現,像是某種溫柔的生物剛剛甦醒,在天空中伸展著身姿。
接著,它漸漸變得明亮,光影流動,像是有一隻無形的手在夜幕上揮灑著顏料,讓它在黑暗中緩緩流淌、舞動。
是會跳舞的極光!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彷彿生怕自己一個動作太大,就會驚擾了這難得的奇蹟。
大家一個個相繼從車上下去,開長曝光拍下這千載難逢的一刻。
最先下去的tony輕輕地嘆了一聲:“……真美啊。”
*
外面沒了車內的暖氣可以說是天寒地凍,李洛下車以後火速打了個顫,被凍得不行。
“多穿點衣服。”後面下來的程心說,“別凍著了。”
陳思言下來的時候手裡拿著件羽絨服,“你披外面吧。”
多麥:“我還以為是給我的呢。”
湯琳瑜在陳思言後面下車,“多麥姐,的在這,思言哥讓我拿給你。”
導遊不知何時從後備箱搬出鐵皮桶和木柴,火苗舔舐著積雪發出滋滋聲響。
程心捧著保溫壺給眾人分魚湯時,tony的手機支架已經架在雪地裡,螢幕裡不斷炸開金色彈幕。
【家人們誰懂啊!極光背景板+篝火+雪地,這構圖直接封神!】
【導演組快轉鏡頭!右邊那束光變成紫色了啊啊啊!】
【魚湯裡放的是海魚肉嗎?打賞個熱氣球求喝同款!】
多麥舀了勺奶白色魚湯故意湊近鏡頭:\"挪威深海鱈魚,這碗值二十個嘉年華吧?\"
大爺又往火堆裡扔了把松枝,火星混著雪霰升騰而起,與天上流轉的極光連成一片光瀑。
\"其實魚湯裡放了秘密武器。\"導遊用樹枝撥動火堆,橙紅火光映著他凍得發紅的臉,\"我妻子總說,追不到極光的日子,就該喝加了黑朗姆酒的魚湯。\"
李洛捧著鋁製湯杯暖手,忽然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