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孟詩鶴說。
山口司機把汽車停了下來。
冢本夫人鑽出汽車,望著面前的一棟大型水泥建築說,“這兒就是東京帝國美術館?”
“是的。”孟詩鶴說。
“山口,你11點左右來接我們!”冢本夫人對駕駛兵山口說。
“是!”山口開車駛走。
孟詩鶴和冢本夫人一起爬上東京帝國美術館前的臺階,走近一根碩大的水泥圓柱時,一個穿著時髦的女人迎了上來。
“請問,您二位是冢本夫人和佐藤太太嗎?”女人問。
“我是冢本夫人,這位是佐藤太太。”冢本夫人說。
“歡迎二位!”女人說。“我叫西村鈴子。是巖田館長的展覽事務助理。巖田館長正在辦公室等您二位,請跟我來吧!”
“謝謝!”孟詩鶴說。
西村鈴子領著孟詩鶴和冢本夫人,穿過大廳,沿走廊走到盡頭的一間房子前輕輕敲了敲門,然後把門推開。
“二位請進!”西村鈴子微笑著說。
孟詩鶴和冢本夫人一前一後地走進去。
“巖田館長,冢本夫人她們到了。”西村鈴子對著大辦公桌後面看報的50歲男子說。
孟詩鶴看向這個被西村鈴子稱為巖田館長的人,戴著近視眼鏡,身材矮胖,留著時髦的小鬍子。
“二位畫家,請坐。”
巖田館長放下報紙,發現冢本夫人和孟詩鶴氣質不凡,立即收起傲慢,神情謙和地說。
孟詩鶴和冢本夫人在巖田館長對面坐下來。
西村鈴子打了招呼,走了出去。
“你們的作品集帶來了嗎?”巖田館長問。
“帶來了。”冢本夫人說著,從提包裡取出一本厚厚的作品集,雙手遞給巖田館長。“這些都是佐藤太太和我的作品。”
巖田館長接過作品集,一頁一頁的翻看。
《作品集》裡的每張照片,都是一幅畫作的攝影。
孟詩鶴和冢本夫人坐在館長對面,互相對視了一眼,有些緊張地看著巖田館長。
“一共有多少幅油畫作品?”巖田館長問道。
孟詩鶴說:“一共100幅,巖田館長。冢本夫人有41幅作品,剩下59幅,是我這兩年的作品。”
“你們打算展出多長時間?”巖田館長問。
“您覺得多少天合適?”冢本夫人問。
“30天左右,最長不能超過45天。”巖田館長抬起頭,放下作品集,看著冢本夫人說。
“展廳的租金需要多少錢?”孟詩鶴問。
“你們這是西洋油畫,租金會比傳統日本畫展的租金貴一點。”巖田館長說。
“為什麼呀?”冢本夫人問。
“我們傾向於支援傳統日本畫的創作。”巖田館長說。“展出日本畫創作,政府會有一點補貼。”
孟詩鶴和冢本夫人對視了一眼。
巖田館長繼續說道:“另外,所有參展作品,如果拍賣的話,我們會收取10的交易佣金。”
孟詩鶴說:“這個沒問題,我們可以接受。”
“現在的問題是,你們的作品……”巖田館長思索著,想找一個合適的詞。
冢本夫人急道:“我們的作品怎麼了?是不是達不到開辦畫展的水平?”
“我有鑑賞力。”巖田館長說。“美術鑑賞家巖田智志這個名字,並非浪得虛名。你們的畫作,相當不錯。”
冢本夫人拍拍胸脯,“你嚇死我了。”
孟詩鶴說:“巖田館長,您有什麼要求,請直接告訴我們。”
“這個……你們能不能再新增一幅跟當前這場日中戰爭有關的作品?”
冢本夫人說:“巖田館長,您說的是反戰作品嗎?”
“冢本夫人不喜歡這場戰爭嗎?”巖田館長問。
“無所謂喜歡不喜歡。”冢本夫人說。
“反戰作品?不,不是,你們弄反了。”巖田館長摘下眼鏡。“我說的不是反戰,而是相反。”
冢本夫人問:“相反是什麼?”
“巖田館長的意思是……擁戰?”孟詩鶴問。
“是的。就是這麼個意思。”巖田館長說。
“必須要有一幅擁戰的作品……這是政府的統一規定嗎?”孟詩鶴問。
“是的。至少一幅。”巖田館長說。
“擁戰題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