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周滬森家,孟詩鶴看見周滬森正在套馬車。她輕輕推開周滬森家院子的木柵門,回身把大門掩上。
“你來了。”周滬森聽見響聲,轉過頭來說。
“嗯。”孟詩鶴說。
“你的行李呢?”
“沒帶。”孟詩鶴說。“我怕引起別人注意。”
“你先待在這兒。等到傍晚,我們再趕往橫濱。”周滬森說。
“聽你安排。”孟詩鶴說。
孟詩鶴看見,周滬森的身上,彆著一支手槍。
“周滬森,你身上的槍太明顯,還是收起來吧。”孟詩鶴說。“我不希望特工組再這樣被毫無價值地削弱。”
周滬森順從地收起手槍。
“我們說好了,路上遇到危險,你不用管我!你的任務就是保全你自己。”孟詩鶴說。
周滬森一言不發。
“三島,你聽見沒有?”孟詩鶴提高聲音問。
“是!”周滬森說。
“該幹什麼就去幹什麼去吧,別讓鄰居看出來。”孟詩鶴說。
周滬森沒有搭話,趕著馬車出了大門。
孟詩鶴走進周滬森的住房,一股難聞的馬匹氣味迎面撲來。
周滬森的房間極為簡單,幾乎沒有任何傢俱。被子髒兮兮地,胡亂塞在櫃子裡。
孟詩鶴想起周滬森以前的樣子,樣子不算太帥,卻有一股英武之氣,軍容整潔,精神抖擻。
如今,為了符合馬伕的角色,周滬森硬生生把自己弄得比馬伕還要馬伕,滿嘴黃牙,衣衫不整,衣角還粘著馬屎。
而這,只是為了潛伏。
正打量著房間,孟詩鶴突然聽到院子裡有了動靜,警惕地轉過身,隔著窗縫,向院子裡張望。
進院子裡來的人居然是姜夔。
孟詩鶴把門開啟,讓姜夔大吃一驚。
“你怎麼在這兒?三島呢?”姜夔問。
“三島剛剛出去了。你來這兒幹什麼?”孟詩鶴問。
“周滬森通知我趕過來,說是要送別一位朋友。”姜夔說。
“送誰?”孟詩鶴問。
“周滬森說,見了面我就能知道。”姜夔說,“沒有想到,周滬森說的朋友,會是你。”
“千惠子怎麼樣了?”孟詩鶴問。
“她挺好的。”姜夔說。
“注意,千萬不能在千惠子面前暴露身份,知道嗎?”孟詩鶴叮囑道。
“我知道。”姜夔說。“李香香呢,李香香咋還沒來?”
“李香香也要來?”孟詩鶴吃驚地問。
“李香香負責買酒買便當盒子,一起為你餞行。”姜夔說。
“這是誰的決定?”孟詩鶴說。
“我們大家的決定。我們不想委屈特工組的任何人!”姜夔說。
孟詩鶴的眼眶溼溼的。
“你們當我是來東京旅遊?這麼做……”
突然傳來木柵門被輕輕推開的聲音,李香香果然拎著便當盒子走了進來。
一見到孟詩鶴,李香香便扔下便當,撲進孟詩鶴懷裡,哭著說:“詩鶴姐姐!詩鶴姐姐!”
孟詩鶴一下子就心軟了。連忙說,“別哭,香香。”
李香香哭得更厲害了。
孟詩鶴只得把姜夔和李香香引進周滬森的屋子裡。
“都聽好了,這不是生死離別,我還活得好好的。”孟詩鶴說。
“組長他……組長他怎麼樣了?”姜夔問。
“簡之他,有可能會被憲兵司令部逮捕。如果他無法逃開的話。”孟詩鶴頓了頓說。“怪我。我沒有提醒他,疏忽了。”
“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了,就讓他過去吧。”李香香說,“詩鶴姐姐,你不用擔心,如果組長真的被那個高橋什麼夫的抓了,我們幾個會想辦法把組長救出來。就算是劫法場,我李香香也敢!”
李香香把便當盒開啟,取出飯菜,放在地板上。
“周滬森!你這破屋子怎麼一股馬屎的氣味,真是燻死人了。”李香香說。
“周滬森出去了。”姜夔說。
“出去了?真是無情無義!”李香香說。“姜夔,倒酒,我們跟詩鶴姐姐先喝一杯。”
李香香殘留在身上的江湖氣,讓孟詩鶴深深感到了以命相交的戰友情誼。
突然聽到一聲馬鳴。
“周滬森回來了。”李香香說。
李香香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