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壺厲聲呵問:“這金花是誰給你的?給你這金花的人要你幹什麼?說不出個子醜寅卬來,你會死得很慘,說!”古壺最後一個字的聲音如雷鳴。
“我說我說。”胡三撲通一聲跪到地上,“這朵金花是一個蒙面人給我的。”
“有天晚上,我外出回來得遲,走過村口一片樹林時,樹上飄下一個蒙面人,他把劍夾在我脖子上,要我做一件事,不做,就殺我全家,做了,就給我黃金,就是這朵金花。”
“蒙面人要我設計陷害範義偉,此前所說的那一切,都是蒙面人教我那樣做的,他還給了我一小包藥粉。”
“我照他所說,把範義偉騙到牛鮮花家樓上,然後藏到角落裡,王跛子帶人上樓捉姦打起來後,我從樓板縫裡瞅準機會,拿著事先準備好的一根木棒。”
“木棒的一端有釘子,釘子上抹有毒藥,在範義偉推王跛子那一掌時,我用那釘子從樓板縫裡紮了王跛子的腳子心一下,然後迅速地跑回了我家中,沒多久,就聽說王跛子範義偉打死了。”
果然如此,古壺終於鬆了一口氣。
古壺又問胡三:“那蒙面人是什麼人,你一點也認不出嗎。”
胡三搖頭:“他蒙得只留兩個眼洞,又是晚上,我完全不認得,只聽他說話的口音不是我們本地人,至少不是桃川縣的。”
“他武功很高,來無影去無蹤,事情辦完後我的床上就多了這朵金花,他是什麼時候如何放到我床上的,我根本就不知道,這就是個魔鬼。”
古壺心想,這個蒙面人很可能就是殺牛鮮花滅口的人,可是,他為什麼又不殺胡三滅口呢?著實令人費解。
可無論如何,殺人真兇總算找到了,能還範義偉一個清白了。
命人把胡三押入牢中後,古壺首先想到範義偉,他立即再次來到範義偉的牢間。
範義偉見古壺進來,拱手說:“大人,不必為我勞神費力了,你就公事公辦吧,我不怪你,殺人償命天經地義,只是你讓我辦的民團的事還沒辦完沒辦好,遺憾啊!”
“範兄!”古壺抓住範義偉的胳膊,“我說過,只要有一絲一毫搭救你的機會,我都會全力爭取,我已經查清楚了,你沒有殺人,王跛子不是你那一掌打死的,而是被別人謀殺的。”
“謀殺的?”範義偉驚呆了。
古壺把他這兩天查案的經過和事情的真相一五一十地道來。
範義偉聽得像入了神,古壺說完後好一會兒他才長嘆一聲說:“這也太離奇了,要不是大人你,這案子就是神仙來也給我洗不清白。”
“可是大人,那蒙面人如此費盡心機來陷害我又是為何?他是什麼人?我在老家和這富源裡都沒什麼深仇大恨的仇人,這是為什麼啊?”
“這也是我百思不解的。”古壺搖頭。“不過,單就王跛子死亡這一案來說,這案子可以結案了,那蒙面人的事,當作另案處理,你也可以無罪回家了。”
古壺回到縣衙後院時,正好看見定伯也趕來了,定伯身旁的大個一見到古壺就搖頭擺尾地倚到他腳旁。
一旁的趙縣令看著大個笑道:“早聽說大人身邊有條能通人性的狗,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啊。”
古壺摸摸大個的腦袋,笑道:“狗通人性,是因為人通狗性。”
定伯關切地看著古壺:“大人,案子破了。”
“破了,真兇就是那個胡三。”古壺高興地說,“他一切都交代了,果然是從那樓板縫裡下的殺手,謝謝你,定伯。”
定伯嘿嘿笑了:“謝我什麼,你一天一夜沒睡了,快去睡一覺吧。”
聽這一說,古壺才突然感到腦袋昏沉,真想馬上倒下就睡,他對趙縣令說:“趙縣令,你這就準備準備,今天不早了,明日吧,明日早上升堂結案。”
“另外,侯戈會把牛鮮花的屍體帶來,明日讓王氏的人把兩人的屍體一併帶回安葬,這夫妻倆也可憐,都成了別人的工具。”
“遵刺史大人命!”趙縣令拱手回道。
古壺回他住的客房睡覺,大個跟他進了屋,也在門旁躺下。
古壺這一覺便睡到第二天凌晨。
上午,王跛子死亡一案正式升堂審理,百姓聽說刺史大人親自到桃川縣衙審案,圍觀的人擠得裡三層外三層。
古壺和趙縣令身著官服端坐堂上,先是原告上場,原告代表是死者王跛子堂叔王齊賢,王齊賢聲情並茂地控告富源裡裡正範義偉因姦殺人,請求官府嚴懲殺人兇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