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即有人反對道:“不對,就是我們天長國自己人乾的,古壺遠在大寧,他怎麼知道我們這麼多大臣的官員的私密之事?還知道得那麼詳細,指名道姓說得那麼有鼻子眼,不是我們內部的人,誰會知道得那麼清楚?”
“非也!”又有人站出來反對。
“就算是天長人自己乾的,也不可能一下子知道那麼多人的那麼多事,其中的很多事都只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之事。依我看,這不是人乾的,這就是上天顯靈,是上天給天長國的警示。”
“非也!”又有人站出來反對。
……
一時間,大殿內又吵成一鍋粥。
“都別吵了!”皇上再次拍了鎮紙木條,大殿裡立即又安靜下來。
“朕看來,此事八成是大寧的古壺那小子搗的鬼,目的就是要讓我天長人心大亂,互相猜疑,引發內亂,他好趁火打劫。朕決定,那些紙上所說之事,無論是否有其事,朝廷暫不追究,以待後查,退朝!”
皇上說完,大手一揮,起身去了。
殿內眾臣一聽,長舒一口氣,可是,一想到剛才皇上所說是“暫不追究,以待後查”,這並不表示不查不究,眾人各自心懷鬼胎,誰也不招呼誰,各自出殿散去。
李元乾回到後宮,心越來越沉,他有種不祥的預感,天長可能大難將至,這個乞巧節,乞求到的,可能不是“巧”,而是“禍”。
心神不寧,直到後半夜才勉強入睡。
此後的三天裡,禁軍查孔明燈來源的事毫無進展,卻陸續收到數個大的州郡刺史和郡守的快馬急報,有十幾處重鎮也在乞巧節夜晚出現與都城類似的情況。
大量從天而降的有字紙張散落民間,部分地方民心大亂,已經有七八個地方出現大量百姓包圍府衙,指名道姓地要求懲治貪官汙吏。
李元乾正準備找人商議對策時,又有人來報,朝中大臣已經有六人失蹤,包括一名尚書省僕射,兩名中書侍郎,一名光祿大夫,兩名律博士。
暫時不知道這些失蹤者失蹤的原因,有可能是自己畏罪潛逃,也有可能是遭到對手的暗算,這些失蹤者都有一個共同之處,他們的名字全都出現在那些天降紙張上面。
李元乾後悔那夜說出的話,“暫不追究,以待後查。”可能是這八個字,嚇跑了那些心中有鬼的人。
可是,就算朝廷暫時不查不究,那些官員的醜惡事情已經讓無數百姓知道,民怨沸騰,朝廷能視而不見嗎?這真是騎虎難下之事。
李元乾正為下面各處州郡傳來的民怨四起的事焦頭爛額之時,又傳來一個讓他震驚的事。
有兩位擁兵數萬的外軍將軍,為了質證天降紙張上所說的他們剋扣軍餉的事,已經刀兵相向,死傷了數十人。
他剛下旨嚴厲斥責了這兩位將軍,這時,禁軍首領來報告一個好訊息。
經查,位於都城的一家民鑫商社的分社,可能參與了在都城的孔明燈事件,有人親眼看到一個巨大的孔明燈從這家商社升空。
這家分社包括一個姓孔的掌櫃和十多名夥計已經被抓了起來。
“帶來,把這姓孔的帶進宮來,朕要親自審問。”李元乾大聲喊道。
很快,一個四十歲上下的精瘦的男子被帶進來,男子聽侍衛說他面前的是天長皇上時,恭敬地行了跪拜之禮:“草民,大寧國民鑫商社分社掌櫃孔榮拜見皇上。”
李元乾注意到,這個孔榮剛才說話時,把“大寧國民鑫商社”幾個字說得特別重,這顯然是在提醒他這皇上,他是大寧國的人,而且是民鑫商社的人,頗有點威脅他這皇上的意味。
什麼時候就輪到一個大寧賤商也敢威脅天長皇帝的局面,李元乾感到後背有些發涼,彷彿這一切是不可能的,可剛才這姓孔的確實是在威脅他這皇上。
李元乾威嚴地說:“你既然是大寧民鑫商社的掌櫃,在我天長都城裡,為何不好好地做你的生意,卻放孔明燈,天上散紙,擾亂我大寧?你可知罪?”
“回皇上。”這個孔掌櫃不卑不亢地說,“從我們商社確實飛起過一個孔明燈,可那不是我們放的,而是不知從何而來的那個孔明燈,裡面的火要熄滅了,降落在我們商社的院子裡。”
“我們以為這是天長朝廷為慶祝乞巧節而放的燈,我就讓夥計加了松脂,重新把它放到了空中,恰巧被人看見了,我們也不知道那燈是從哪兒來的,那不是我們放的,皇上明鑑啊!”
李元乾愣了,如此一說,還真不能完全證明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