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師賢:“來者不拒,渾水中雖然看不清,用手不好摸,可是用網撒下去,只要有魚,總能網住,捉住了小魚,就能捉到大魚。”
“哈哈哈——”古壺大笑,“好,我也如此想的,今天我還要出個告示,相信之後會收到更多的舉報信。”
“勞煩先生把這些信帶回去,依據字跡、內容、被舉報者的地點等等分別做個分類整理,之後收到的信也這樣辦,再告訴二道毛,眼睛看得再寬一些,耳朵伸得再長點,他最近怎麼樣?”
文師賢:“這小子不錯,賣糕點掙的錢,自己從不亂花,每次回去看他老孃都要帶上好吃的,就是時不時坐在天井裡看著夜空發呆,說不知什麼時候才能替她那可憐的姐報仇。”
“沒事時就喜歡作弄那些信鴿,那些鴿子也喜歡偎在他懷裡,停在他頭上,肩膀上,這小子,跟鴿子有緣。”
“他跟鴿子有緣,我跟狗有緣。”古壺小聲地脫口而出。
“什麼?”文師賢看著古壺,奇怪地問。
“沒什麼,你去吧。”古壺輕輕一笑,搪塞過去。
古壺讓十口請來丁主簿,安排了再出告示的事。
這天中午,縣城幾個交叉街口和城門口,又貼出了縣衙的告示,說舉報箱已經收到大量舉報信,鼓勵更多的人踴躍舉報壞人壞事。
縣衙將在五日後公開處理所有接到的舉報信,五日之後再有舉報的,將累積到冬天再行處理。
接下來的幾天裡,果然兩個舉報箱,每天都被塞得滿滿的,實在塞不進了,有的乾脆直接扔進衙門圍牆之內地上。
五日後,古壺在縣衙大堂公開處理收到的舉報信,早就從告示上知道這事的百姓在大堂前圍得水洩不通,全都要看看縣令大人如何處理這麼多的舉報。
只見大堂兩旁除了靠後站著威武的差役,還坐滿了縣衙的大小吏員,還有一些不知是是不是官的人。
堂上那張寬大的法桌上,一排堆放著十多二十摞舉報信,每一撂裡面又由分成若干捆由紅線捆著,遠遠看去,像一件件送人的點心紙包砌成了道小城牆。
如果縣令大人坐在桌後的椅子上,肯定被擋得看不見人,人們議論著,爭論著估計那一道“牆”至少有上千封舉報信。
如此多的告狀信,如此多的案子,全堆在一起,難道縣令大人要一天審完?圍觀者議論爭論得像一鍋粥。
這些圍觀者爭論者中,有好幾個是烏老爺府上的人,為不引人注目,他們穿得很普通,跟大多數平民一樣,誰都可以來看,他們當然也能。
“橫頭縣令古大人升堂——”
隨著堂內差役一聲高喊,圍觀議論者議論爭論的聲音漸漸小了下來。
只見縣令古壺古大人一身官服,儀表堂堂地從側門進入大堂,直到法桌後,把椅子推到一旁,站著,手持驚堂木“啪”一拍,所有人立即安靜了下來。
“父老鄉親們!”只見縣令大人胳膊向前一伸,大聲說:“設立舉報箱旬日多來,縣衙收到的舉報信如此之多,這是好事,也是壞事。”
圍觀者大都有些茫然地相互看看,又是好事,又是壞事,何意?繼續聽。
“好事是邪終究不能壓正,對壞人壞事,有人敢舉報了。壞事嘛,是這些事都是些雞毛蒜皮的,甚至不值一提的小事,也不值本縣親自審問。”
“但是,百姓之事,不能不辦。這種既是好事又是壞事的事叫什麼事呢,叫特事,特事就要特辦,本縣的特辦的辦法就是把這些事分給該管的人去管。”
“下面,就請縣衙相關吏員,把這一千零三十宗事由領回去,限期十日內查問清楚,將辦理結論上報丁主簿,之後由縣衙告示公佈。”
此言一出,觀者譁然,從來沒聽說過有如此辦案官,真是千古奇聞,人們的議論聲一浪高過一浪,烏府來的那幾個人更是“義憤填膺”,指手畫腳,罵罵咧咧。
“庸官!”
“懶官!”
“敷衍百姓,壞官!”
有人罵出了聲,聲音時大時小,似乎是怕縣令大人聽到,又怕縣令大人聽不到。
古壺卻把罵聲聽進了耳裡,他知道百姓之肯定就有蟬族之人,這麼大的動靜,蟬族不可能不聞不問。
你算我,我豈能不算你?
“啪!”法桌上驚堂木響起,“現在,分案宗!”縣令大人高聲說,人們的議論都小了一些。
於是主記室史開始大聲唱唸著吏員的官名和姓名,唱一個名,大堂兩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