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屋內那群獵人圍著一個坐在炭火銅盆旁的人,正七嘴八舌地訴說,這人石誠在府上見到過不止一次,聽古壺之前說的情況,此人應該就是橫頭寨頭領,也是蟬族首領何壯。
何壯兩隻手掌輕輕向下一壓,七嘴八舌的獵人們立即安靜下來。
“熊大,你說,剛才究竟是怎麼回事?”何壯問獵人中異常強壯的一個年輕人。
熊大兩手一拱道:“族長,剛才鈴響,我們去檢視,發現一處暗箭被觸發,地上還有根新鮮木棒,不是野獸闖入,是有人來了,用那木棒打落了暗箭,我們本來要追去,可不知為什麼,獵犬全亂了套,像無頭的蒼蠅找不到路了。”
“地上也沒腳印,天太暗,沒法追蹤,我警告了幾句,我們就回來了,他們說可能又是盜墓賊,族長,您說是盜墓賊還是姓古的那狗官派人來刺探我們?”
何壯沒立即答話,沉吟片刻後,才不緊不慢地說:“不管是不是姓古的派來的人,總之我們跟他這一仗是打定了的,不在年關前就在年關後。”
“你們每個人務必小心,從現在起,睡覺都要給我睜著一隻眼睛,你們幾個都在這兒,跟我說一說,安排給你們的事辦得怎樣了?”
一人說:“回族長,照您的吩咐,寨子周圍遠近要佈置陷阱一百二十個、獸夾三百個、機關暗箭八十處,到今天已經佈置完八成,再兩天就可佈置完。”
“好!”何壯讚道:“有了這第一道防線,他就算來三千人馬,我們不出一人就能滅其一千。熊大,你的犬陣呢?”
熊大拱手道:“回族長,寨子犬軍共三百條,加上我們寨裡有平常行獵的兩百條獵犬,再加上這些日子從各商號召回的三百條,共八百條猛犬已準備停當,明日就可以全部佈置到各個卡口和暗洞裡。”
“八十名弓箭手都是神射手,個個強弓利箭,一人帶十條犬,官軍要來,我們一條犬就能咬傷他三五人,咬不死的全射死,我們足以對付他兩千人。”
“好—好!”何壯連聲讚道:“這第二道防線是中軍,僥倖穿過我第一道防線的人,在這第二道防線之前,面對漫天而來的經我們嚴格訓練的猛犬,就算身經百戰的強軍也會手腳無措,不知如何對付。”
“這世上就沒有哪支軍隊專門練過如何對付犬軍,何況還有射鵰射虎狼的神射手,來犯我橫頭寒者,必定有來無回,哈哈哈——”何壯仰頭大笑。
“哈哈哈——來犯者我蟬族者,都是我們的獵物,哈哈哈——”年輕獵人們鬨堂大笑。
何壯兩手一示意,笑聲戛然而止。
何壯說:“你們的妻兒老小,你們的財物,都跟我進老寨堡,那就是銅牆鐵堡,老夫親自帶我蟬族五百勇士鎮守,就算有僥倖攻到堡前之敵,那也不過是勇士們狩獵練習的山雞野兔而已。”
“縣令古壺,如今已經被逼到與蟬族決戰這條獨木橋上,他沒選擇,也無退路,我們也無選擇無退路。”
“此一戰,事關蟬族生死存亡,蟬族和狗官古壺,不是他死就是我亡,可是,我們只能讓他死,不能讓我亡,你等都明白否?”
“明白,只讓他死,不讓我亡!”年輕獵人們齊聲吼道。
何壯站起身,抽出佩劍往空中指,大聲道:“靜如臥蟬,動如飛鷹”
“靜如臥蟬,動如飛鷹——靜如臥蟬,動如飛鷹!”一屋人群情激昂地揮拳高喊道。
喊聲如風暴充盈了房屋的每一個角落,石誠感到似乎房屋頂都在顫抖,他趁著屋內人高喊,貓腰起身,腳尖輕輕一踮,雙臂一展,鴻雁般飛起,落在房子的陰影裡,隨即消失在夜色中。
第二天午時,石誠和陸一丈秘密回到了雲中寺,石誠請寺裡的一位小和尚給縣城賣糕的二道毛送去一信。
一個時辰後,石誠和陸一丈等到了便裝而來的古壺。
石誠把這兩天偵察到了橫頭寨的情況一五一十點滴不漏地說給古壺聽,陸一丈也時不時在旁插上幾句話,石誠把畫的橫頭寨地形草圖給古壺,可能設有陷阱和埋伏的範圍也標在了上面。
古壺靜靜地聽完兩人的講述,又仔細地看著這草圖。
他皺起眉頭,沉默了,瞪著手上的草圖半天不說話。
“古——古大人,這仗咱能——能不能打?”陸一丈忍不住問出了聲,石誠也直直地看著古壺。
古壺這才抬起頭,看看面前的兩位,微微一笑說:“當然能,不但能打,而且一定能打贏!”
“能打贏?!”石陸二人同時盯著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