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裡憤憤不平,這老狐狸太張狂了,而且今日特意為難和蔑視自己,得給他點顏色瞧瞧。
看到烏天權和其他人都驚訝地看著自己目瞪口呆,古壺把剛才的話又重複了一遍。
“你——古縣令?”烏天權好一陣才回過神來,直直地盯著古壺。
古壺微微一笑,對著烏天權兩手一拱道,“烏大人,如果我僅憑我自己之力將這金美人抱起來,是不是它就歸我?”
“這——”烏天權像第一次看到古壺似的,把古壺從頭到腳細細地打量一番,沒說話,只把手向金美人一伸,示意古壺去試一試。
古壺搖搖頭說:“現在我不會抱,一來看烏大人似有不捨,二來我現在氣力還不夠,如果給我三天時間,我再多吃些飯多長點氣力,三天後我一定能抱起這金美人,而且只用一隻手!”
“哈哈哈——”賓客們笑得前仰後合。
“這不痴人說夢嗎?”
“現在抱不起,再長三天就能抱起了?”
“是不是看著美人看痴了,想要黃金想瘋了?”
……
古壺對嘲笑充耳不聞,他不笑不惱不看旁人,只用挑釁的目光直直地看著烏天權。
烏天權也不笑不惱,他靜靜地看著古壺,目光如靜水,心中卻波瀾翻湧。
眼前這位古怪的小子,正是他主辦此次社日的最重要目的,確切地說,以社日之名邀來此人,取了這人的性命,這才是他最想要的。
想當初,這位從沒聽說過的賤奴憑口舌力戰群儒救眾人,憑一己之能擺脫奴籍時,身為朝廷重臣的他也沒太在意這個人,不過雕蟲小技而己。
讓他想不到的是,這出生低賤的無名小輩竟被皇上親自任命為一縣之令。
更想不到的是,此人竟敢與無人敢惹的蟬族作對還滅了蟬族,殺我烏氏之人,傷我烏氏之顏還舉報我烏氏想毀我根基。
如此之人,豈能不殺?
只可惜刺殺沒有得手,不得不賺得這小子來寧都,既得入甕,豈能讓你逃脫?
可畢竟殺人是件見不得天見不得人的事,何況是殺一位在任朝廷命官!
雖然已經為這小子磨快了刀,備好了棺材,量他也無路可逃。
可是,要是能光明正大堂而皇之地殺了此禍患,總比偷偷摸摸好。
想到此處,烏天權微笑著點著頭看著古壺問“三天後你只用一隻手抱起這金美人?是嗎?”
“是!”古壺肯定地回答。
“好!”烏天權兩掌一擊,大聲說,“如果你辦到了,這金美人就歸你,可是,如果你辦不到,你又拿什麼給我?”
“如果我沒辦到,你想要什麼?”古壺也笑看著烏天權問。
“你的命!”烏天權指著古壺的頭說。
“好說!”古壺淡淡地說,“不就是小命一條嗎,只是,用這麼大個金人賭我這條賤命,烏大人不覺得你有些虧嗎?”
“不虧!”烏天權笑笑,“你的命現在值錢!只是空口無憑,需立字為證。”
“立!”古壺大吼一聲。“筆墨伺候!”
“轟”一聲,見這事不是兒戲而是當真,眾人議論聲沸騰起來。
有人看熱鬧不嫌事大,主動要求當中人寫字據。
很快,字據便按剛才二人所說的意思寫好了,中人當眾宣讀完,請二人簽字畫押。
烏天權滿意地看著古壺冷冷一笑,當即簽上大名摁上指印。
古壺也滿意地看著烏天權一笑,提筆要簽字,突然身後傳來一聲吼:“慢!”
話音剛落,侯戈從天而降落在古壺面前,一把將古壺手中的筆奪去:“古哥,使不得,這金人至少千斤重,別說單手,就算用雙手,這世上也無人能辦到,你這不是送死嗎?”
侯戈滿臉脹紅,兩眼激憤。
“兄弟!”古壺淺淺一笑,“你說得沒錯,這世上無人能辦到,可你古哥我不是這世上之人,我能辦到,何況這麼大個金美人,我豈能放過?把筆給我!”
“不!我不能讓你送死!”侯戈緊握住筆,堅決地說。
古壺鎮定而責備的目光罩著侯戈,一字一頓地說:“你要相信我!”
侯戈終於承受不住古壺的目光,把筆交還給古壺。
古壺一轉身,毫不猶豫地簽了字摁了印。
“諸位!”烏天權迫不及待地雙手提起這張字據,轉著圈向賓客們展示了一圈,大聲說:“君子一諾重若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