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那——從哪裡進?”侯戈不解地看著古壺。
“從後門,走!”古壺小聲說,身旁的定伯笑笑,朝古壺豎豎大拇指,趕起馬車接著朝前。
沿著郡府衙門圍牆走了大半圈,古壺發現了進出衙門後院的小門,
向守門人亮明身份一番交代後,驚訝萬分的守門人把三人放了進去。
讓定伯和馬及車留在守門人處,古壺帶著侯戈開始由後院向前院溜達。
郡府衙門比橫頭縣衙門大七八倍,屋舍眾多,花繁樹茂,各處整潔乾淨,顯然,為了迎接他這新太守,衙門上下用足了心思。
可這並不讓古壺高興,要治理一方,他要的是清廉能幹的官吏,而不是曲意迎奉的庸才俗吏,今日正好藉此給屬吏們上一課。
一路前來,只遇到幾個匆匆而過的僕婢,看了二人幾眼,也沒多問什麼。
直到二人過院穿廳來到正門那一大群人身後時,人群中才有人發現他們,有人大聲問:“二位何人?膽敢擅闖郡府衙門?”
“何人?”古壺冷冷一笑,大聲說:“賊人!”
“賊人?”人群驚呼,紛紛後退幾步,惶恐地看著二人。
“賊人要是進了衙門,你們這群大官小吏誰能擔當?”古壺大聲說,目光如炬,掃視眾人。
這群人面面相覷之後,有一身著官服之人猶豫著上前拱手問:“敢問足下是——?”
古壺不回答,只從懷中掏出一封公文遞了過去。
對方看完,神色大變,拱手大聲道:“坂臺郡主簿秦文山,不知太守大人駕到,有失遠迎,請大人恕罪!”
“太守大人恕罪!”一干官紳醒悟過來,齊聲鞠躬請罪。
古壺把面前幾十人快速地挨個打量一遍,大聲說:“可能諸位已有耳聞,此前,我是橫頭縣令,在橫頭做過一些事情。”
“無論諸位對古某此前所為有何看法,在此,我要告訴諸位的是,此番受皇命治坂臺郡,我是來做事情的,不是來享受虛榮的,那些好聽的樂曲聽多了會讓人飄飄然起來,會摔跟頭,還是腳踏實地讓人心裡踏實。”
“現在,本太守宣佈,立即遣散樂人,紳士各回各家,吏員各回各的職位,按部就班該幹什麼幹什麼,秦主簿請隨我到後堂議事。”
“遵命!”所有人齊聲回答,相互看看,各自散去。
在後堂,古壺和秦文山邊喝茶邊聊天。
秦文山人近中年,兩眼靈動如鼠目,一看就是個精明之人。
古壺跟他天南海北地聊到黃昏,古壺少說多聽,主要是想看看這秦文山是何等人物。
一通海聊,古壺初步看出這位長出自己十多歲的副手果然不但精明,而且油滑,說話滴水不漏且暗藏城府。這樣的人,用得好是左膀右臂,用不好就是絆腳石甚至是砸腳石。
兩人直聊到天黑時,秦文山才起身告辭,走到門口時像剛想起似地轉身說:“下官有一閒問,不知當不當問?”
古壺心中一笑,把最想說最想問的放在最後當作隨口一問,夠精!
“你我同仁共事,沒什麼當問不當問,直問無妨!”古壺大度地說。
“大人。”秦文山看似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大人在橫頭所作所為,百姓拍手稱快,同僚交口稱奇。如今大人主政坂臺郡,人言新官上任三把火,不知大人這第一把火從何燒起?”
“哈哈哈——”古壺朗笑道,“火肯定是要燒的,不過燒火先得有柴,秦主簿既然說到這裡了,我就給你安排第一件任務——找柴。”
“找——柴?”秦文山一臉迷茫地看著古壺。
古壺正色道:“煩請秦主簿明日在城門、鬧市及郡府衙門前共設定十個民意箱,大小形制與安置方法如同剛才我跟你聊過的。”
“我在橫頭設定過的舉報箱,治民當然得先聽民意,每個民意箱旁張貼告示,告知民眾,無論是誰,無論對官對民,有怨言者,有好建議者,皆可投書於民意箱,可匿名可署名。”
“如有利國利民的好建議被郡府採納者,將獲重賞或舉薦為官。”
“這——這——”秦文山驚愣得有些張口結舌。
“此為一!”古壺微笑著伸出一食指,緊接著又伸開中指說:“二,秦主簿要辦的第二件事是,明日告知郡府衙門所有上下官吏,十日之內,每人寫一篇施政建議策單獨親自交給本太守,不交者受罰,有良謀佳策者有賞,也包括你主簿大人在內哦!”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