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壺帶著侯戈到了坂臺城郊,沒直接進城,而是打聽著來到城郊一坐不起眼但很是幽靜的道觀——“淡雲觀”
侯戈奇怪地問:“古哥,我們不是來借兵的嗎?到這道觀來幹什麼?你要學道?”
古壺認真地說:“道乃大道,我當然要學,不過,目前先要試試郡守這小道能不能走通。”
“太——太深奧,古哥這話我不懂。”侯戈懵懂地看著古壺。
古壺淺淺笑一笑:“以後慢慢就懂了,現在你只管照我說的做就是了。”
“是!”侯戈鄭重地一拱手,大聲說。
兩人在道觀內借用了一處極為安靜的房間和文房四寶,古壺在紙上寫了幾行字,古壺寫完把墨吹乾,摺好裝入信封交給侯戈說:“你到郡府衙門告狀,把這字條親手交給郭大人。”
侯戈已經看得紙上的字,他眼珠一轉,笑道:“這下我懂了,一定親自交到郭大人手上。”侯戈揣好信,匆匆離開了淡雲觀。
坂太郡郡守郭章這日難得偷閒,在書房裡站在一張凳子上看著眼前書桌上的大白紙構思著,看如何才能把胸中的文字合理地安排到這張紙上。
雖然自己個子矮小,但卻特別喜歡寫大尺幅的書法作品,構思佈局時,他不得站高一點,讓自己好一眼看完一張大紙。
郭章認為這是讓別人明白“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的這一道理的最好方法。
多年來,他的大尺幅作品在書壇廣受讚譽,讓看到他作品的人也不得不對他高看一頭,這讓他很是得意。
再說,以自己的小個子短手,握一支大筆,在一張大紙上自如地運籌文字,讓他有一種縱橫天下的豪邁之感,這種感覺是他最喜歡的。
“大人!”門吏進門突然一聲叫,讓郭章一驚,差點從凳子上掉下來,他跳下來過去踢了門吏一腳:“你要嚇死你家大人呀!”
“不不不!小人莽撞了,大人恕罪。”門吏怯懦地拱手說,“來了一個告狀者,非得見你不可,說是有重要的東西要親手交給你。”
“嘿!老天見不得我閒一閒,天也妒我啊!叫他在前廳等著,我呆會兒就去,重要重要,到這郡府裡的,什麼不重要?”郭章大聲抱怨著,重新站上凳子,把目光灑向那張大紙上。
半個時辰後,構思好佈局的郭章來到了前廳。
一看,來者是個年輕精幹的人,一看身板就是個武行中人,他眉頭一皺問:“你是何人?有何事?”
來者恭敬施禮道:“草民姓侯,奉我家主人之命將這親自交給大人。”說罷從懷中掏出一信雙手奉上。
郭章啟開一看,紙上寫道:“有人冒用王右軍書法行不法之事,請郡守大人親臨淡雲觀一查。”字跡工整有力,可以看出書寫者有一定功底。
郭章看完,心下一驚,王右軍乃當今書壇旗幟,天下臨摹其書法者不計其數,可冒用其書法行不法之事者還未有所聞,畢竟對於真正愛書之人來說,這種事是醜事。
可如今,這種醜事竟然出現在自己所轄之地,王右軍又是自己的好友,這豈能聽之任之?
“你家主人是誰?”郭章不解地問。
“大人去了便知。”來者不卑不亢地答道,並沒有普通百姓見到郡守大人的謹小慎微。
郭章心中更疑,立即吩咐下去,帶人跟著此人親臨淡雲觀,淡雲觀並不太遠,沒多長時間便到了。
“大人這邊請。”這從領著郭章往裡走,並不多言。當走進淡雲觀一間僻靜的房間時,郭章一時呆住了。
屋內沒人,卻見牆上貼著一張大紙,上面寫的是《道德經》之“玄之又玄,眾妙之門”——“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玄之又玄,眾妙之門。”
走近一看,墨跡剛乾不久,新寫的。
郭章驚疑的不是這字的內容,這內容他早已爛熟於心,他驚的是這書法,這就是好友王右軍的行書書法。
果然是王右軍已經來了淡雲觀,這王右軍為人豁達開朗,有時喜歡給朋友開些讓人驚掉下巴的玩笑,今天這一出不足為奇。
“哈哈哈——王兄,快出來吧,你還說有人冒用你書法行不法之事,你這不是賊喊捉賊嗎?”郭章對著內門門簾朗聲大笑道。
話音剛落,門簾一掀,出來一人,鞠躬道:“橫頭縣令古壺見過郡守大人。”
郭章大驚:“古壺?你——怎麼是你?王右軍呢?”郭章說罷掀開門簾進裡屋一看,屋內再無別人。
“大人。”古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