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鐮刀似的月牙兒本來悠閒地掛在空中注視著大地,夜半時分,月牙兒似乎覺察到了有事要發生,慢慢地躲進了濃厚的烏雲裡。
丑時剛到,濃墨般的夜色掩護著三條黑影,幽靈般飄進到了橫頭縣的大牢房頂,片刻窸窸窣窣的輕微響動之後,幾條黑影耗子般鑽進了牢房。
三個蒙面黑衣人進入監牢後,在裡面一個接應的黑衣人的帶領下向西南角一處牢室摸去。
帶路的黑衣人輕輕用鑰匙開啟一間牢門,四人剛要進去救人,突然甬道兩側火光燃起,遊徼刀風帶著十多名遊徼殺了過來。
“趙立,你這吃裡扒外的狗東西!當牢頭兒這些年,你是不是一直在給蟬族當狗?你還串通蟬族想來救人?古大人連地下藏著的蟬蟲都算得出來,難道算不出你們這點小詭計嗎,全給我拿下!”
刀風對著帶路的黑衣人大吼道。
火把光照下的牢道里頓時刀光閃爍,殺聲四起,被驚醒的牢房裡的犯人跺著腳揮著拳,興奮地吼著“殺殺殺——”
牢頭兒趙立首先被刀風拿下捆了起來,可那三個鑽進來的黑衣人武藝高強,連傷了刀風手下幾個人,眼看著就突出包圍衝了出去。
突然,甬道一側又飛進了一個蒙面白衣人,這蒙面白衣人像一隻白色的大鳥,在三個黑衣人身旁撲騰了一番,電光石火般的劍光閃過之後,這三個黑衣人持刀劍的右手都被從手腕處斬斷,武器落地,三人痛苦哀叫。
刀風看著三隻落在地上血淋淋的手,驚駭不已,一揮手,和手下一擁而上,將三個黑人捆綁起來。
再回頭一看,那蒙面白衣人不知何時已飄然而去。
刀風把四人押到大堂,縣令古壺早已等候在那裡,古壺叫人為三人被斬斷的手腕包紮好。
刀風簡述了剛才牢裡的情況,言語間對白衣人的武藝讚歎不已,他疑惑地問:“大人,那蒙面白衣人是什麼來路?為什麼要幫咱們?”
古壺聽罷,沉吟片刻說:“什麼來路我也不知道,可既然是來幫我們捉住邪惡之人,那他一定來自正路。”
其實古壺心中明鏡似的,白衣人是石誠。
在殺腿廟打挖蟬蟲時,他就發現了隱藏在圍觀人群裡的石誠,押著那三個藏在地道里的人回縣衙時,他發現石誠在不遠處跟著,他知道石誠是怕在路上出意外,讓蟬族劫走這三個人犯或滅口。
在石誠的暗中侍衛下回到縣衙後,古壺立即與隨後來到後堂的石誠見了面,石誠建議立即把三個人犯秘密轉移到陸一丈養傷的二道毛家裡,他估計蟬族今夜會來劫牢。
石誠的想法和古壺不謀而合,於是古壺立即安排定伯和侯戈用馬車把那三個人犯立即轉移,他安排刀風佈下埋伏專等劫獄之人。
果然蟬族派來了高手劫獄,要不是石誠要求留下來暗中幫助刀風,今夜這三個蟬族殺手當真就跑掉了。
石誠現在還不能露面,古壺已經安排他回二道毛家幫看守著那三個人犯,換回侯戈。
古壺打算先審了這四個劫獄之人,再接著審那三個地道藏蟬之人。
“大膽賊人,竟敢深夜劫牢,何人派你們來的,說!”古壺一拍驚堂木,厲聲問。
“哼哼——”其中一人冷笑道:“古大人不是能直通天意,神機妙算嗎?你何必如此勞神審我們,你掐指一算不就什麼都知道了嗎?”
“你——!”古壺被噎得差點翻白眼,直愣愣地看著他們。
“哈哈哈——靜如臥蟬,動如飛鷹!”古壺正在想該如何從這四人口中掏出有用的東西時,這三人突然同時仰天齊聲吼道。
古壺猛然感覺這四人笑聲不對勁,他剛起身要過去檢視時,這四人突然從口中噴出鮮血,同時栽倒在地……
古壺雖然盡力搶救,可這四人終究還是帶著秘密逃到了陰間,古壺最終也沒弄明白他們是如何自我了斷的。
他不禁對這些人對蟬族的絕對效忠和蟬族強大的凝聚力感到震撼。
“靜如臥蟬,動如飛鷹”這顯然是蟬族的誓言,從如此快就實行劫牢行動和這幾個人的誓死報效來看,蟬族不但有強大的財力、武力,而且還有強大的精神力量,這真是一個絕對不能小覷的暗惡組織。
蟬族是不可能坐以待斃的,看來自己之前有些低估了蟬族的力量。
想到這裡,古壺突然感覺後背心一涼,既然牢頭兒趙立是蟬族的人,那縣衙內會不會還有其他人也是蟬族的眼線呢,要是真還有其他人也是蟬族的人,那之前轉移那三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