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當然,大人你也是人,不是天,哼!咱騎驢看書——走著瞧!”烏老爺臉色陡變,聲音低,卻惡狠狠地丟下三個字,一轉身,拂袖而去。
“烏老爺走好,本縣有空會去拜訪你老人家的。”古壺高喊了一聲,看這老傢伙臉都氣青了,古壺開心極了。
古壺知道,自今日起,他與烏老爺、與蟬族的鬥法已經從水面下上升到了水面上,都說人與天鬥不自量力,人與人鬥其樂無窮,咱代表天與你這惡人鬥一鬥,享受享受其中的樂趣吧。
我已經主動出招,看你烏老爺跟何老爹如何接招。
古壺叫來丁主簿,說:“勞煩丁大人主持著縣衙的日常事務,接下來可能會有惡仗要打,我得準備準備。”
“明白明白,大人放心!今日大人這一場案審得——敲山震虎,提人精神,好!”丁主簿豎大拇指說。
“縣衙日常事務也就那些,我能弄起走,對付和剷除蟬族是當務之急,大人全心操持便是,有需要下官之處,大人儘管吩咐。”
“這四條狗就給喜歡吃狗肉的衙役兄弟們吃了吧,有勞丁大人了。”古壺笑笑,拍拍丁主簿胳膊,往後院去了。
古壺回到書房,在心中設想了烏老爺跟何老爹可能有的反應,在心中設計了幾個不同的應對預案。
奇怪的是,五六日過去了,一切風平浪靜,包才那裡也沒傳來烏府有何異動,專門探聽烏府動靜的侯戈和二道毛兩人也沒探得異常訊息。
難道殺狗給人看,把蟬族嚇住了?嚇得不敢動了?
不會如此簡單吧?古壺心中疑惑,心中升起一種隱隱的不安。
古壺把躺椅搬到院中,躺在上面,用千里眼看著天上。
深秋的天空明淨曠遠,幾朵白雲悠閒地飄遊著,彷彿縱橫天地從此路過的空中雲遊者,想到雲遊者這個詞,古壺一下想到自己。
自己不就是個雲遊者嗎?只是這“到此一遊”不知游到何時,不知游到何方。
天啊!——地啊!——人啊!
古壺心中感慨著,移動著千里眼,恨不得能看穿時空,看穿未來。
突然一個移動的東西映入千里眼中的視野,他立即跟蹤著它,近一些了,看清了,是一隻信鴿,路過的還是——?
正疑惑時,那隻信鴿徑直朝縣城方向飛了過來,古壺心中一顫,是的,是自家的信鴿,應該——應該是石誠來了訊息。
古壺突然想起了幾天前做的那個夢,心中一陣忐忑,不知是好訊息還是壞訊息。
他知道信鴿飛到了文寶齋文先生那裡,很快,文先生就會把信送過來。
果然,不過兩刻時間,文先生匆匆來了,文先生難掩激動地說:“古大夫,石大俠找到醉丐了。”
文師賢說著遞給古壺一張小紙條,古壺一看,上面寫的是:“酒已送到,主人或是執事,正議價。”
這是與石誠提前約好的暗語,意思是石誠已經找到醉丐,醉丐很可能曾經是蟬族的頭目之一,石誠正爭取醉丐站到正義這一邊。
“大俠就是大俠,石大俠辦事真利落!我們等著他更多的好訊息。”古壺欣慰地笑了,由衷地讚道。
千里之外的石誠,此時正在一座名叫“佛光寺”的寺院一角的石桌石凳旁喝著茶等待著,
石誠要等的,是醉丐。這是個很有意思的人,石誠想起尋找到醉丐的經過,嘴角露出一絲微笑。
自從與古壺分別後,石誠帶著古壺讓侯戈送來的東西策馬飛馳而去,根據古壺所講侯戈前一次尋找到醉丐的地方,石誠估摸著這位獨眼醉丐可能去的大致方向打聽著走。
乞丐、獨眼、喜歡喝酒、能用衣袖打人,有了這幾個特徵,石誠沒費太大的勁,便打聽到了醉丐的行蹤。
這位老兄早已離開坂臺郡,到了另一個大郡的地面上,靠半賣藝半乞討的生存策略,逍遙地游到了一個繁華的郡治。
石誠在城內逛到江湖藝人集中的一條熱鬧的街上時,被一陣叫好聲吸引了過去,擠過去一看,他笑了,就是這位老兄。
只見場地裡面擺了一張方桌,桌上摞著碗,最下面一個碗上橫放了兩支筷子,第二個碗的碗底放在這兩根筷子上,依次而上,又摞放了八層碗。
向身旁人一問,原來每層碗裡都裝著大半碗由圍觀者買的酒,醉丐站在七八步開外,要用他的長長的袖子,從上到下依次卷向酒碗。
如果把酒碗捲了過去且酒沒灑出,這酒便歸醉丐喝或由他送人喝,如果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