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定:“指教不敢當,剛才倒是領教了一下,你小子身手很快嘛。”
盧定說的是實話,要不是自己當年在軍中練就的功底紮實,剛才被這小子那一扔,哪還能穩穩立住,非摔個狗啃泥不可。
看著前面古壺的身材,這小子也不太像功夫高深的人,可剛才他那快如閃電的動作,卻明明身手不凡。
聽說他一家子是在王羲之的蘭亭裡從別人手中買來的,還聽說當時發生了一件咄咄怪事,這小子在那裡竟然和王羲之同時寫出《蘭亭集序》,驚倒了一幫名士。
天下之大,無奇不有,看來這人確實非同尋常,以後可能會有更多出格之舉,此人非池中之物,得多留意點,日後要是王爺問起來,也好有個交代。
再探探這小子的底。
進到之前安排古壺的那屋,盧定一坐下便說:“你一來就頂撞王爺,中午為了條狗打翻兩人,下午又敢跟莊主老爺講條件,還讓老爺請你喝酒吃肉,你這一天干的出格之事,比有些奴一輩子幹的出格事都多,真是非等閒之輩啊。”
“想必你此時很想知道這山莊的情況,是嗎?”盧定神秘地笑著問。
古壺再次打一恭道:“前輩眼明心亮,我才來不知深淺,您老就跟我講講這山莊唄。”
“好,就看你小子這機靈勁和我們倆是有緣人,老奴我就跟你講講。”盧定指著古壺笑了笑,講了起來。
原來,這盧家莊已有近百年的歷史,據說最開始屬於一姓張的大戶,大戶不擅長經營,對莊上的奴婢又太過苛嚴,奴婢們故意怠工偷懶偷東西,導致山莊破產
破產的山莊後來被,一位鎮邊的將軍買下,後來將軍戰死,山莊幾經倒手後,到了如今的景王爺手裡。
景王爺派了擅長經營的盧莊主來管理經營山莊。此處土地肥沃,物產豐富,這山莊成了景王爺最喜歡的一塊肥肉。
山莊雖說叫山莊,可其實只是稍微有點坡,山莊總共佔地八百多畝,有大小房屋數百間,在方圓百里之內,是最大的一家山莊。
莊內設有木坊、茶坊、酒坊、織染坊、瓷窯、瓦窯等十多個作坊,其餘是種糧食和瓜果蔬菜的肥田沃地,有各類牲口數百頭。
整個山莊由莊主使役著四五百名各類奴婢經營著,這些奴婢半數多是成了家的安家奴,小半是單身奴,其中有五六十名兒童是奴婢之子女,他們也是未來的奴。
盧莊主深得景王爺信任,此人精明能幹,對奴婢軟硬兼施,沒有人敢不聽他的話。他手下有一名總管、三名管家、五名典師(也叫監奴)、還有三十多名家丁護院。
他就靠這些人把數百名奴婢管理得服服貼貼,把山莊經營得井井有條,每年給景王爺上交豐富的物產、豐厚的利潤。
“我們這些奴不是人,都是給主人幹活的牛馬。”盧定說。
“主人高興了賞你幾口吃喝,不高興了想打就打,想罵就罵,想賣就賣,想送人就送人。再不高興了,找個藉口要了你性命,官府也不會深究。這就是奴的命啊!”
老人指著臉上的“奴”字說。
“哪有命這回事?要說有,命也是可以靠人自己改變的。”古壺隨口說。
這話雖然是隨口對這老者說的,可他在心裡還真是如此對自己說的。
“嘿!少年郎你又在胡說了。”盧定說著從懷裡掏出一面小銅鏡說:“照照吧,奴就是奴,你還改變?”
古壺這才想起來,自從來到這個世界這些天來,他還沒有好好用鏡子照照自己是什麼模樣。
第一次穿越成狗時,雖說見過古壺這人,可當時連自己是人是狗都沒弄清楚,哪有心思去看人的模樣。
後來那些天在路上要麼被拴著,要麼被關著,從沒洗過臉,連從水裡照模樣的機會都沒有,今天上午一來就被烙字,也不知道自己是個啥樣。
此時他拿著銅鏡一照,真是不照不知道,一照嚇一跳。
鏡中之人一頭濃濃的黑髮,髮型和所有的奴一樣,都是短短的寸頭,這又叫“平頭”或“蒼頭”,是奴的專用髮型。
這髮型涼快,適合於幹粗活,比起自己來這個世界之前提前後移的髮際線,這一頭濃髮要讓那個世界的年輕人羨慕死。
與濃髮相配的還有濃眉,彷彿這眉毛是移植下來的頭髮。
眼睛不大,但很精神,鼻樑挺直,嘴唇厚碩,頗有些性感,下巴像個倒梯形,臉型呈國字臉。
原來的那位不過是個不醜也不帥的剛及格的普通男,而此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