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裡,他再次對盧莊主鞠一躬說:“小子何德何能,哪裡敢讓莊主請喝酒,剛才不是念了規矩家法嗎?雖說您也是景王爺的奴,可是在這莊上,你是主我是奴,奴怎麼配跟主人一起喝酒呢?”
古壺故意說盧莊主也是景王爺的奴,是想給盧莊主一個警告,這不是你為所欲為的地方,要是你膽敢亂來,我這個奴也不會怕你這個奴。
盧莊主一怔,這小子心思慎密,說話周全,自己不但現在被他拿住,以後也可能被他拿住,得小心對付。
心念至此,盧莊主再次溫和地笑了,這笑裡甚至太平間加進了一絲謙恭:“看你想哪兒去了,主人僕人都是人,是人都得有朋友,我是真心想交你這朋友,不給面子?”
古壺:“多謝莊主厚愛,您不是安排我當柴禾奴在柴房院幹活嗎?您還是讓我先回去熟悉熟悉業務吧。”
“熟悉業務?什麼意思?”盧莊主不解地看著他。
古壺一愣,忙改口:“哦,就是學一學怎樣幹活,你不是要我當柴禾奴嗎,我得學習如何劈柴碼柴,怎樣當一個合格的柴禾奴。”
嘿,跟古人說話真麻煩,他腦袋裡一古一今兩根神經交纏著,說話也一文一白,半文半白地混亂交叉,也不知好久才能適應,管他呢,反正說得出那個意思就行。
盧莊主沉下臉來:“說哪裡話!幹活的事,我說你幹了就是幹了,沒幹也幹。說你沒幹就是沒幹,幹也沒幹,這莊上我說了算,我讓你陪我喝酒,就是臨時給你安排的活,這活你得幹。”
古壺還是一副為難的樣子,站著不挪步,他要試試莊主是不是真請他喝酒,就算真要喝酒,他也不能喝,父親因喝酒把命喝沒了的事他可不敢忘。
盧莊主一把抓住他的胳膊說:“這酒你不喝,就是不給本莊主面子,再者,本莊主還有事要跟你說呢,你既然不願跟我交朋友,那就還是我是主你是奴,做奴的第一規矩便是要聽主人吩咐,這麼快便忘了?”
“不敢忘不敢忘,小人跟你走便是。”古壺說,他要看看老狐狸葫蘆裡賣什麼藥,於是,他跟著盧莊主出了這大廳,沿七拐八彎的廊路往後走。
穿過一個樹木蔥蘢,各色花開,有亭有橋有水的大花園,來到後院。
只見後院一硃色大門,門上方一牌上寫著“順誠院”,想必這就是盧莊主住的院子了,古壺仔細一看,這三個字是仿王羲之的行書,仿的還有七八分像,可比起自己,就差遠了。
“這院名取得好!”古壺指著這三個字說,“莊主對王爺順誠,下面奴僕對莊主順誠。”
“你小子,見識不淺。”盧莊主豎起大拇指說,心下卻想,我倒要看看一會兒你順誠不順誠。
盧莊主帶著古壺來到一個不大的客廳,吩咐門旁的丫環道:“讓廚房做些菜來,我要跟這位小哥喝兩杯。”又附耳小聲吩咐了這丫環一番。
“小哥?快遞小哥。”鬼使神差這幾個字脫口而出,盧莊主再次懵圈:“什麼快遞小哥?你說些什麼?”
“哈哈哈——沒什麼沒什麼,我是說莊主稱呼我小哥,我實在不敢當,快點把這名字遞過去,讓別人當吧。”他詞不達意地敷衍過去,心下對自己說,以後要忌口了,別動不動就傻冒些別人聽不懂的詞出來。
古壺在盧莊主的示意下坐到一桌旁椅子上,然後好奇地打量著屋內的擺設,丫環端了茶上來給他們倒上。
盧莊主端著茶杯默默地看著古壺,也不說話,他拿不定主意,自己對付這個怪奴的辦法到底能不能管用,他甚至擔心自己以後能否對付得了這個怪奴。
“看夠了嗎?”盧莊主喝了口茶,突然說,“你好像對這屋的陳設很稀奇,你家原來不是縣令之家嗎?這一普通小屋,有什麼好奇的?”
“本莊主倒是對你有些好奇,你怎麼就敢對王爺說出‘王侯將相寧有種乎’這麼一句話呢?”
“你幸運,今天遇到王爺心情好,又有急事忙著要出門,否則就憑這句話,你小子今天就性命難保,只賞你這一個奴字算便宜你的了。”
這老傢伙是在試探我呢,古壺明白了,這兩杯茶是剛才丫環從同一個壺裡倒出來的,而且莊主已經喝過一口,看來沒問題。
他這才端起茶杯喝了口茶說:“我雖然曾經有個懸念父親,可那小小的縣令府衙哪敢跟王爺的山莊相比?”
“頂撞王爺的事,莊主其實也不用好奇,因為我當時根本不知道那人是王爺,要知道他是王爺,我哪敢說出那句話自討苦吃,現在還疼呢!”他說著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