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壺對入仕當官並無什麼興趣,當奴時他不敢想,以後不當奴了也不願想,因為當年當縣令的父親就是死於官場。
他覺得官場就是個兇險之地,好人進去,要麼變成壞人,要麼變成死人,小壞人進去則變成大壞人,那不是一般人能呆的地方。
先找塊地方安居,再找個行當樂業,安居,不能再住盧家莊了,樂業,行醫,是最可行的也是喜歡的。
跟家人在一起,找個心愛的人兒,掙它一堆錢兒,養他一群孩兒,沒事賞賞花兒,有事動動嘴兒,閒暇時約友人逗逗樂兒,興致來時找美人解解饞兒。
如此一生,豈不快哉?
秋風得意馬蹄疾,一路直奔靈峰山。
古壺要先去接到侯戈,一晃半年過去,不知道侯戈說話學會了幾多,功夫練成了幾多。古壺真想他了,收留了這個可憐的人,古壺決定以後就把他當自己的家人,自己的兄弟。
到了靈峰山下,古壺讓盧定在山腳小鎮住下看住行李,他買了些禮物,和盧勤兩人騎馬進山。
秋山如洗,秋葉絢麗,兩人一路賞著景,同樣在那山洞裡住了一夜,第二天下午便到了靈猿子那村莊。
剛進村口,古壺就聽見一陣噪雜的孩子們的呼喊叫鬧聲,尋聲看去,一戶人家的籬笆院裡,一大群孩子圍著一棵杮樹歡叫著。
孩子們揮舞著胳膊歡叫著跳躍著在爭搶什麼,再一看,原來樹上有個人正在摘柿子往下扔,只見樹上不停地有柿子落下。
從孩子們的歡叫聲中,古壺總算聽清了,他們叫的是“侯戈——來一個,侯戈——來一個。”
仔細一看,樹上之人可不是侯戈嗎?侯戈只顧摘柿子,沒注意到古壺。古壺第一眼看見侯戈時,眼裡突然噙滿熱淚,像見到久別的親人。
在馬背上的古壺禁不住大叫一聲:“侯戈!”盧勤也跟著大喊了一聲。
只見樹上的侯戈怔了一下,轉過頭來,一眼認出了他們倆,他胳膊一揚,兩個紅彤彤的柿子向他們飛來。
古壺接住飛來的柿子,剛下馬來站定,侯戈已到了跟前,他一把抱住古壺,哽咽著說:“總算等到你了,我天天都在想你們啊!”
古壺驚喜地搖著侯戈的雙肩,激動地說:“兄弟,你會這麼長的話了?你了不起,真了不起啊!”
侯戈不好意思地笑了,他指著圍過來的孩子們說:“是他們了不起,是他們教我說的。”
古壺叫盧勤從馬背上的一個包袱裡取出些小甜食點心散給孩子們,然後他們三人在歡呼的孩子們的簇擁下,朝侯戈的師父靈猿子家走去。
古壺真心感激王右軍這隱士老朋友靈猿子,他竟然用讓侯戈跟孩子們玩,這一最簡單的方法,就開啟了侯戈的心結,讓他學會了大膽開口說話,還不知侯戈的功夫學得如何。
走近靈猿子家院子時,古壺看見靈猿子正抱著一隻黑貓站在門口。
“老前輩,我來看你來了。”古壺老遠地就招呼著靈猿子,大步走過去。
靈猿子一隻手抱著黑貓,另一隻手揮動著跟古壺打招呼。
突然,靈猿子手上的黑貓跳了下來,迅速跑開,沿著一根屋簷下的柱子上了房。
“侯戈,那貓又跑了,給我捉回來。”靈猿子大叫著。
古壺剛回頭看侯戈,只見侯戈已竄到屋下,腳尖一點地,人已經像只鳥兒一般上了房,向逃跑的黑貓追去。
黑貓見勢不妙,又蹦又跳地拼命逃跑,一會兒屋脊上,一會兒屋簷下,一會兒房上,一會兒房下,像一股流竄的黑煙,在院子的六七間房子間四處奔逃。
侯戈緊追不捨,也在黑貓後面上躥下跳,像一隻要捕食貓的大鷹,腳尖點到之處,只有一點輕微的聲音,還沒有貓弄出的動靜大。
“侯戈——抓住它,侯戈——抓住它!”孩子們齊聲歡呼。
終於,在西屋房頂,侯戈追上了黑貓,一把將貓捉住,雙腳一點,從房頂飛身而下,落到靈猿子面前,雙手把黑貓捧給靈猿子:“師父,貓捉回來了。”
親眼看著侯戈捉貓的古壺激動不已,雖然他不太懂輕功,可是也看得出來,侯戈原來上房上樹只是在猴群裡練就的基本功,而這半年多在師父的教授下,他的動作姿勢已是訓練有素,輕功已到上乘境界。
古壺正想對靈猿子說些感謝的話,突然聽見孩子們吼了起來:“蛇,蛇上去偷吃鳥蛋了。”
古壺順著孩子們的目光一看,屋後有兩棵大樹,其中一棵頂上有一個喜鵲巢,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