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報告盧莊主:“老爺,該裝的都裝滿了,該澆的也都澆了,已經換了兩口井了,這——”
古壺數到一千零二十桶時,盧莊主大聲說:“好了好了,古大夫,用不完那麼多水了,別再打水了,再打下去,所有井裡的水就被你打完了。”
古壺忍住笑,大聲說:“老爺,離一萬桶還遠呢,這幾口井打幹了,咱換個地方的井接著打怎麼樣?要是其他井裡的水也打完了,咱就再打一些井,接著打水,直到打到一萬桶。”
盧莊主拍著大腿叫道:“停下,叫你停下,天啊,你這瘋子!你贏了,你贏了好吧?老爺答應你,把肖管家換掉行了吧。”
“除非你把肖管家叫來,當大夥面開了他,否則我不能停,君子一言,駟馬難追,一萬桶就一萬桶。”古壺堅決地說。
盧莊主只好派人把肖管家叫來,當眾宣佈,撤去肖管家的內務管家職務,貶到茶坊當個小監工。
“這下又長見識了吧?”古壺走到肖管家面前問。
肖管家羞愧地埋下頭:“古大夫奇技驚世,肖某服了,告辭。”說罷狼狽而去。
“哈哈哈——”古壺大笑著,叫古能讓牛停下,那出水管裡的水這才斷了。
他撤去牛和那橫杆,他看盧莊主搓著兩手,躍躍欲試的樣子,他把盧莊主叫到井邊指著按壓桿說:“老爺,你試試?你也行。”
莊主好奇地把抓著這杆用力壓了幾下,水馬上就出來了,他連聲叫著“妙!好東西!”興奮地壓滿了兩桶才放手。
盧莊主拍了古壺肩上一下,又摸摸古壺的後腦勺,豎起大拇指說:“你小子,長了個什麼腦袋?怎麼想得出如此奇巧的物件。這東西,能不能——”
“能不能在莊上的每個水井上都裝上一臺?老爺是這麼想的吧?”古壺馬上接過話說。
盧莊主高興地說:“對——你一下就看穿了老爺的心思,老爺我就這麼想的。有了這東西,就可以騰出專門打水的人手做其他事,走,今天老爺請你吃飯。”
“老爺你真會算計啊,一切聽老爺吩咐!”古壺對莊主鞠了個躬,大聲說。
他心下想,我的專利,不能白給你呀。今天,是該向老爺伸手要東西的時候了,也不是要,是換!換什麼呢?
要外出闖蕩的機會,要走向擺脫奴籍通往自由的道路,只守在盧家莊這一畝三分地上,醫術再高,奇技再多,也只是井底之蛙,只能在這小池子裡蹦躂,不見大世面,不闖大世界,永無出頭之日。
古壺剛答應了莊主,就見老園丁盧定微笑著走了過來。
“老爺!”盧定不卑不亢地向莊主施禮後,轉身古壺:“古大夫,今天下午能不能陪老頭喝兩杯?老爺你看呢?”盧定看看古壺,又看看莊主。
古壺今日的所作所為讓盧定再次大開眼界,活了五十多歲,走南闖北多年,真沒見過如此奇異之人,這不能不向王爺報告,否則以後王爺知道了會怪我知情不報,今天再探探古壺這人到底有多深的水。
“古大夫不給老奴面子?”盧定看古壺有些猶豫,逼問道。
古壺一時真拿不定主意,今天是個好日子,莊主老爺和老園丁爭著請我這愣頭青吃飯喝酒。
莊主是一莊之主,不能不答應,盧定身份神秘,似乎莊主也忌憚他三分,也不能不給面子。
他看看莊主,莊主把臉側到一邊,看著一棵樹,沒回答剛才盧定的問話,也沒攔著。
再看盧定,雖然哈著腰,卻偏著頭看著莊主,好像即使老爺不同意他也要請走古壺,這老頭,似乎真有些不簡單。
老爺畢竟是老爺,得先給老爺面子,古壺說:“這樣吧,下午我先跟老爺去聊聊天,晚上再去老伯屋裡,這樣可好?”
“好好好,老頭我等著你,老爺,老奴告退了。”盧定說著轉身離開。
盧莊主看著盧定的遠去的背景,久久地凝視著,好像這老頭剛才拿走了他什麼東西,或者是這老頭剛才給了他什麼東西。
古壺看著盧莊主,覺得莊主和盧定這一主一僕關係似乎有些微妙,怎麼個微妙法,他也想不明白。
這天下午,古壺再一次被請進了順誠院。
還是第一次來過的那間雅緻的小客廳,還是沒有其他客人,只有莊主和他兩人。兩名丫環擺好酒菜後,一名丫環在門口伺候著。
莊主端起酒杯,古壺忙說:“請老爺原諒,小的不能喝酒,怕喝酒亂性,還是以茶代酒吧。”他說著為自己倒了一杯茶水,莊主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