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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章 後堂夜談

城裡小偷大賊經常四處出沒,隔三岔五就有店家報官失竊。鄉下偷雞摸狗、打架鬥毆之事更是每天都有,幾乎無處不在。

縣衙掌管搜查揖拿的遊徼成天四處奔波揖查,大奸大惡查不出拿不到,小奸到小惡之人捉來關幾天也只好放出去,出去之後照犯不誤。

由於律法難推,教化不興,很多人對上公堂打官司或吃牢飯之事不但不感羞愧,甚至當成炫耀的談資。

二是民生經濟凋敝,儘管橫頭土地並不貧瘠,出產也算豐富,可農人大多隻求餓不著凍不著就午了,一年收成僅夠餬口而已。

不少人或沉溺於賭博或迷醉於酒館,拋荒田地,包括他這縣主簿在內的縣衙曹吏和鄉上嗇夫和村上的里正,也曾對那些遊手好閒之人勸說教化甚至懲戒,均無濟於事。

縣城工匠商人,本來也想求工事繁盛商事繁榮,可因為治安混亂和百姓購買不足,或者商人被訛詐被搶掠,大多也只能混個溫飽而已,有些本地工匠商人乾脆移居離去,外地匠人商人談橫頭而色變。

三是賦稅難收,因為民生經濟不振,皇糧國稅三年有兩年收不齊,該修葺的城牆、溝渠也沒沒法整修,在每年郡上對各縣的考核中,橫頭縣都是倒數第一。

……

“總之。”丁主簿頓了頓,看看古壺,說:“橫頭縣雖說是個大縣,人口近兩萬戶,土地也比鄰近幾個縣大,卻只有兩字,一個亂,一個窮,說起橫頭,進行頭痛,百姓搖頭。”

“十年換了七任縣令,這七位縣令中,一個被免職,一個辭職,一個辭職未獲準逃回老家,一個病死任上,三個無端暴亡,都沒有個好結果。”

“這橫頭縣令,難當啊!大人你——你怎麼會當這裡來當縣令呢?還聽說皇上讓你先三個縣,你主動選了我們這個最不好的橫頭縣,這是為何?令人費解。”

丁主簿不解又期望地看著古壺。

古壺鄭重地說:”丁大人訊息靈通,所聞不虛,你是如何看待我這樣的選擇呢?”

“如何看待?這——”丁主薄明顯愣了愣,一時找不到合適的話,思慮一番,拱手說:“敬佩,實不相瞞,可要是換了我,我卻做不到。”

“嘿嘿嘿——”古壺輕輕一笑,“我不為什麼,只因先這樣的地方對我來說才具有挑戰性,我喜歡做有挑戰性的事。”

“挑——戰——性?”丁主薄一字一頓地說,目光凝固到對面牆上,彷彿在咀嚼回味著這三個字。

古壺看著丁主薄的模樣,他知道這三個字在丁主薄心中激起了波瀾,不管是好是壞,有波瀾就好。

古壺從懷中摸出一把銅錢,鄭重其事地,一枚一枚地數出十枚錢,遞給丁主簿說:“丁大人,這是給你的獎勵,大堂上說好的。”

“大人你——!”丁主簿一下站起身來,後退幾步,漲紅了臉看著古壺:“大人你把我看成什麼人了?你以為我是十文錢才給你說這些話的嗎?”

“誤會,丁大人你誤會了。”古壺忙站起身,按著丁主薄的肩讓他坐下。

“我當然知道你不是為這十文錢,可是,大堂上我當眾說過的話不能不算數,否則那就是言而無信,是放屁!你要不收下這十文錢,就是陷我於不信。”

“我從來都是言必行,行必果,這錢你可以不花,賞下人賞乞丐隨你意,可你不能不收,請丁大人不要為難我。”

“這——?”丁主簿愣愣地看著古壺,突然“撲哧”一聲笑了。

“硬塞給別人錢,別人不收就是為難你,奇聞也,古大人真是奇人一個,好!我收下,謝謝大人,告辭。”

丁主簿接過了古壺手上的錢揣懷裡,拱手施禮,笑著搖著頭轉身去了。

丁主簿剛走,鈴兒又來通報,說錄事史求見。

古壺又與錄事史聊了一個多時辰,又強行送出十文錢。

錄事史走後,又來了主記室史,之後又來了門下書佐,又聊了一個時辰送了十文錢。

當送走門下書佐時,時辰早已過了子時,古壺立在院中,仰望星空,心中泛起漣漪,他既有擔憂又有興奮。

憂的是,從與剛才這四位下屬官吏的談話來看,這橫頭縣的亂與窮真是名不虛傳,這確實地一塊難啃的骨頭。

興奮的是,越難啃的骨頭越有味道,自己本來就不是來混來玩的,而是帶著希望帶著抱負來幹事業的。

剛才一邊聽就在一邊想,其實面臨的,也不是什麼了不起的無法解決的問題,憑自己堅強的決心、超越時代的思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