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性。我願意支援她一次。”簡初詞說:“姐,你也會支援的,對嗎?”
像支援我畫畫,支援妹妹跳舞那樣,永遠站在我們身旁,像道無堅不摧的屏障。
結束通話姐姐的電話,簡初詞收到了妹妹的微信。
這條訊息,是在回覆他昨晚的關心,簡單且敷衍:「沒事哥,我挺好的。」
字裡行間都是“有事”和“挺不好”。
上週,簡初詞去舞蹈學校沒找到人,前臺說她請了病假。簡初詞打電話過去,妹妹說只是感冒,並拒絕探視。
簡初詞回撥妹妹的電話,剛接通,就察覺出了不對勁:“怎麼了?”
“沒事。”簡初檬說。
可聲音裡明明有哭泣後的鼻音。
妹妹小的時候,簡初詞總能猜中她的想法,儘可能滿足她。隨著年齡的增加,小姑娘學會了偽裝,和哥哥有了間隔。
相比孩子、動物和彩色的天,成年人的世界像天書那麼難。他們暴露的色彩比變色龍還多變,簡初詞分辨不出形狀,拆解不出底板。
他寧願妹妹愛哭粘人,也不想她假裝堅強,把委屈往心裡裝。
“小檬,到底怎麼了,不能和哥說?”
簡初檬:“真的沒事。”
“是因為邱遠嗎?”
邱遠是簡初檬的老公,是周政業的師弟。一年前外派美國,他們結婚也才一年多。
簡初檬不說話,啜泣聲增加。
簡初詞隨即問:“他還有多久回來?”
“三年、五年,或者更久。”
簡初詞:“你不能過去嗎?”
簡初檬:“我適應不了國外,那邊又找不到工作,我不想當家庭主婦。”
“你有什麼想法?”
簡初檬想了會兒:“我不知道。”
“委屈呢,總有吧。”
簡初檬醞釀了半分鐘,緩緩開口:“他只回來過一次,呆了三天就走。我知道他忙,又有時差,平時儘可能少給他打電話。”
“前兩天家裡停電,我一個人在家很害怕,猶豫了很久才打給他。我打了十幾次,他都沒能接一個。等電來了才回撥,還有什麼用。”
“停電你該打給物業,再不濟也是給我打。”簡初詞說,“他離那麼遠,你打通了也沒用。”
“他是我老公,我打個電話都不行嗎?別人的老公都在身邊,為什麼就我老公那麼遠。”
“檬檬,你的抱怨無意義。”
簡初檬哭聲漸大:“你說想聽我的委屈,現在又告訴我抱怨沒意義。”
“抱歉,是哥不對。”簡初詞尋找解決辦法,“你找他聊過嗎?或者讓他回來。”
“他在事業上升期,我不想影響他。”
簡初詞:“你想怎麼辦?”
“哥,我知道我矯情,但這樣的日子我受夠了,婚姻沒換來陪伴,還多了份痛苦的牽掛。”
簡初詞:“真的想清楚了?”
“我每天都在想,想的好累、好辛苦。”簡初檬苦笑,“我想離婚了,給彼此自由。”
“嗯,稍等。”
簡初詞找到馮律師的微信,翻查聊天記錄,兩年前的檔案已經過期。
「馮律,離婚協議能再發我一份嗎?」
馮律:「還沒處理完?」
簡初詞沒心思解釋:「您先發我吧,有點急。」
馮律:「離婚協議模版.docx」
簡初詞回了謝謝,立即轉發簡初檬:“先擬好再和他聊,如果他不同意,可以起訴離婚,我給你聯絡律師。”
“你放心,我認識很好的律師,邱遠不離,咱們就一直起訴,逼到他同意為止。婚姻不是枷鎖,哥支援你。”簡初詞說,“填表吧,剩下的交給我。”
電話那邊有長久的沉默,簡初詞舉著電話,給了妹妹足夠長的時間:“冷靜點了?”
簡初檬:“嗯。”
“明明離不開,何苦說氣話?”
電話那邊有微弱的呼吸聲,還有努力隱忍的啜泣:“哥,我想他了……”
“你該買張票飛去美國,親口告知他想法,而不是躲在電話裡哭,然後提什麼離……”
“喂?哥?哥你怎麼了。”
簡初詞噤了聲,捏緊手機,當局者迷的自嘲被無限放大。
原來,是想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