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夏立即取出紙條,放飛白鴿後,念道:辛苦子陸,吾盼歸。
回信的是孫壁之。
三天前,‘證實’紀君蘭是‘冒牌’的之後,李申便大擺宴席。
酒過三巡間,他明確表示,今後願充當孫壁之的馬前卒。
得到保證,祁六沒敢怠慢,立馬讓鄧夏把訊息發往虎塘。
而他心情舒暢下,也就多飲了幾杯,以致醉到現在。
“跟弟兄們說一聲,這場大雨過後,待道路不再泥濘,咱們就回去。”
“是!”
鄧夏撕碎紙條,轉身離開。
烏雲從西側迅速蔓來。
雲層很厚,移動也快,如千軍萬馬。
曾初入自然正道觀雲境的祁六,看的怔怔出神,沒來由心中一動,似是察覺到了什麼。
他站起身,然後招呼嫿嫿,幫忙把梯子搬來。
二人抬著竹梯,去了此間驛館的三樓,然後把梯子架在陽臺上,順勢爬向最高處。
嫿嫿踩著瓦片,舉頭望著黑雲壓寨的雄壯景象,哇哇啊啊用手指著,蹦跳不停。
祁六則盤膝坐定,深吸一口氣,引丹腹罡炁,經脈絡,過奇竅,遍遊周身。
心中默唸陰陽道化的法門,引得體內罡炁為之沸騰,天上烏雲也翻滾湧動。
冥冥中,祁六似是窺察到了大道一絲。
於是他舉起右臂,豎起一指,口中呼道:“一指風雲落!”
身側的嫿嫿,注意到了他的變化,見到熟悉招式,雙眸放光。
旋即抬頭望向天空,滿臉希冀,似是要見證烏雲被破開的一幕。
湧動的厚重雲層,竟真的在居中位置,出現道鴻溝。
鴻溝兩側的烏雲,滾滾外翻。
眼看就要從中透出光亮。
就在此時,一聲雷鳴炸響。
咔嚓!
雷閃自空中劈下,落上驛館屋頂!
四下裡亮如白晝!
嫿嫿眼前一花,趕緊閉眼背身,待揉著淚流不止的眼睛回首,發現祁六全身都黑了。
頭髮根根乍立,僵硬著身體。
對天空舉起的胳膊,依舊高高豎著。
“啊?!啊啊啊啊……”
嫿嫿把祁六抱下屋頂,如沒頭蒼蠅般,在院裡亂轉,瘋了似的大叫。
肖老頭攜三美出來,見她將一黑不溜秋的傢伙,扛肩膀上亂跑,不免詫異:“咋了這是,那誰啊,跟被雷劈了似的?”
“咳咳!咳咳!”
祁六咳嗽兩聲,噴出兩團黑煙,隨後拍拍嫿嫿的後背,示意對方將自己放下。
“六兒?”
肖老頭上去仔細打量,很不確定:“是你嗎?”
祁六頂著爆炸頭,聞言愣愣點了點。
“咋了你這是?”
祁六也很委屈:“我就是沖天空,這樣比劃一下……”
他抬起右手,想當面示範。
轟隆!
天空再起滾雷。
驚的祁六趕緊把手放下。
肖老頭瞪眼:“你小子是真出息了!敢衝老天豎中指?!”
“沒有!”祁六搖頭:“我豎的食指!我是在修煉!”
肖老頭嘖嘖有聲:“打雷天跑屋頂修煉,不劈你劈誰?還活著你就僥倖吧!”
“誰,誰被雷劈了?”
從外面回來的徐道覆,興沖沖跑來,一見祁六尊容,樂的不行。
祁六暗罵兩人看熱鬧不嫌事大,起身去水缸前洗把臉,順帶將頭髮弄溼捋下來。
“你們猜猜,我聽到了什麼訊息。”
看得出徐道覆心情極好,竟開始賣關子。
“有話快說!”肖老頭不猜。
“有屁就放!”祁六沒好氣介面。
徐道覆表示道爺不跟你們計較,接著丟擲驚雷:“紀君蘭去了大康,田狗兒把薛儀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