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牛曉貴說:“你這樣大年紀,應該在家裡享福了,還出去幹什麼。”
老頭子說:“誰說不是,可是人家不允許啊!”
牛曉貴吃驚地說:“你這樣大,還有人逼嗎?”
老頭子嘆氣說:“不是人家逼我,是我逼我自己。”
兩人說到天黑,老頭子拄著柺杖慢慢地離開。牛曉貴在老人走後,總是才想起來問老人住在哪裡,改天好登門拜訪。
很長一段時間,牛曉貴沒有在湖邊遇到老頭子。
秋天,牛曉貴在湖邊收稻子,一個年輕人走到牛曉貴家的田地邊,他和牛曉貴打招呼,牛曉貴不認識年輕人,年輕人說:“我爺讓我給你帶句話,說他走了。”
牛曉貴疑惑地問:“你爺是誰?”
年輕人:“你不記得了,那個駝背白鬍子老頭子。”
牛曉貴問:“他去哪裡了?”
青年人說:“他說先去淮河看看,再去哪裡,走一步算一步。”
牛曉貴問:“走水路啊!陸地上坐車也不錯。”
青年人說:“一直在水待著,走陸地不習慣。”
牛曉貴說:“你們是漁民嗎?”
青年一滯說:“算是吧!祖祖輩輩生活在水裡。”
牛曉貴說:“你爺什麼時候回來,我還要和他嘮嗑呢?”
青年說:“我爺說這裡恐怕待不了,不打算回來了。”
青年站在田埂上,牛曉貴在田裡割水稻,兩人說了小半天,天快黑,青年溫和地說:“我爺說你能說,果然能說。”
牛曉貴說:“主要我們能說的來。”
末了,青年告辭走了。等青年的背影消失在湖邊的蘆葦蕩裡,牛曉貴一拍腦袋,惱怒地自言自語:“怎麼又忘記問他家住哪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