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候,一切為搶險救災讓步。
桂枝兒指揮面若死灰的二人,挑出質量合格的米袋,等候駐軍搬運。
存糧有限,能撐一天是一天。
天色愈發暗淡,烏雲如墨般翻湧。
狂風乍起,吹得街邊店鋪的幌子“啪啪”作響,店門已關,雨水依舊順著縫隙不斷滲入屋內。
湍急的水流砸在青石板路上,匯成小溪奔湧而去。
轉移通告已發,急促的敲鑼聲“噹噹噹”響個不停。
彷彿是生死警鐘。
“阿大,行李也不讓咱多帶。”婦女緊張地收拾著衣物和細軟,淚眼汪汪,“家裡頭那些值錢東西要是被偷掉嘮,哪個來管啊?”
官府真是不講道理!
男人挽起褲腳,裸露的小腿上青筋暴起,他匆匆將重物扛上肩頭,再一隻手抱起嗷嗷待哺的孩子。
“要是被水淹了,可就連命都沒得了。”
他咬咬牙,向門外走去。
婦女的擔憂不無道理。
“有賊啊!抓賊!”憤怒的喊聲穿透了暴雨的嘈雜。
街角雜貨鋪的老闆揪著一人耳朵,從店裡衝出來,顧不上溼透的衣裳,一邊奮力揮舞手臂,一邊扯著嗓子怒罵。
“這地痞以為老子已經走了,竟敢鑽進廂房翻東西!”
尚未撤離的百姓迅速披上蓑衣,抄起棍棒等簡易武器,嚴陣以待。
而那被捉了現形的地痞,臉頰滿是汙垢。
“哎呦喲喲,輕點兒!”他歪著腦袋,不死心地扭動著身體,嘴裡發出殺豬般的嚎叫。
地痞裂開嘴,牙齒泛黃且殘缺不全,腳下草鞋也掉了一隻,露出髒兮兮的腳丫子。
“何人在此鬧事?”欒霜柏打斷這場鬧劇。
他面色嚴肅,深邃的雙眸中透著不容置疑的威嚴,軟甲在雨水的沖刷下,泛著冷冽的光。
鬧哄哄的百姓,不由自主地安靜了下來。
“報告軍爺,這人是咱街上出了名的二賴子。”雜貨鋪的老闆點頭哈腰回道,“以為咱轉移了,家中無人,竟敢進來偷東西!”
趁亂髮不義之財。
聽聞此言,正在收拾行李包裹的圍觀百姓,頓時心生猶豫,手腳慢了半拍。
眼下雖然雨大了些,但蠡縣每年都會經歷梅雨季節。
也沒見水庫真決過堤。
可這些小偷小摸的賊子不除,他們早走一刻,豈不就要多損失一份錢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