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祖母真是越活越輕狂罷。”
林梔聽著,有些好奇,只是這府裡的長輩,自也不是現下她想了解認識就能分清楚罷。
幾人心懷各異,很快便到了柳大娘子的住處。
踏進門裡,地上鋪著福壽安康的絨毯,紅檀楠木的高几上擺著一雙青白釉梅瓶。
瓶身裡隨意插了幾枝清新雪梅,正堂用一架香雲紗制的檀木屏風隔開,原本放案桌的那處換了張正四方角長几。
仔細了看,能認出那供奉著一尊太上老君像。
室內則是早就叫人燒了地龍端了暖盆,林梔覺著溫度剛好,趙琰則是覺著有些熱。
柳大娘子今日著了身寶藍雪絨襦裙,簡單盤了個髮髻,似先前也是眯眼小憩了會兒的。
柳清禾雖說是商賈之女,卻是商女中十分難得尋見才德兼具之女。
光是當年那份敢挾著萬貫家財自許上嫁給趙老將軍,那份膽識與魄力,便是一眾女流之輩中極少的。
祖母曾言,娶妻娶賢。
所以當年她雖不過問家宅內裡之事,卻也是十分看中這續絃娘子的身份品性的。
想到這裡,林梔愈發覺得柳大娘子實在也是位厲害角色,畢竟如今這四大家在朝堂中,也就他們趙家還能佔得一席之地。
這其中,很難說是沒有一位賢妻幫襯的緣故。
“大娘子,林小姐同琰哥兒一道來了。”
竹藤編蘿臥椅上,柳大娘聞言,半眯的眸忽地清亮。
只是在瞧見進來的是兩人時,整個人精神又忽地懶賴起來。
林梔斂眉,知道她定是不想讓趙琰參與其中。
“琰兒如今是將這還未過門的小娘子看得十分緊的。“
“這是一點兒不打算讓我同梔梔有些私下相交來了。”
張媽媽笑了笑,順著大娘子打趣的口音說下去,“大娘子,您可別打趣兒了,方才若不是林小姐,咱們可險些釀了大錯呢。”
“哦?還有這事兒?“
“莫不是你這蠢笨腦袋又口出狂言了?”
柳清禾雖是打趣著,卻絲毫沒有是問責怪罪之意,言語間,還十分親暱地將林梔牽了來。
她昨日見著林梔似乎十分喜歡嬌軟的搖椅,便特意叫人替她準備了一把上好的軟嬌琅椅上。
她將林梔往軟椅上輕輕一放,整個人笑吟吟的,“梔梔,可還喜歡?”
林梔哪兒敢說“不”,況這等名貴精緻的江南軟嬌椅,是抵好些人家幾月的吃穿用度的。
她也是有幸在祖母那兒見過一面,卻從未曾想過她有天也能擁有的。
只是這無端端對她好,雖有真心,卻實在不能同無緣無故劃上平處,果然,下一秒,便聽得柳大娘子嗓音清明。
“梔梔,今晨這般急著喚你來,也是擔心外頭宅子裡那幾處人。”
她眸色動了動,眉心微蹙,“現下朝堂局勢不明,老趙也是力不從心許多年,還好有琰兒能在朝堂上替他父親分擔,可現下他們做了局想拿你們的婚事做事兒,這件事。”
“我想聽聽你的意見。”
柳大娘子直接用平語倒是叫林梔驚了驚,畢竟,對於她這般還未真正過門的媳婦便如此寬厚上心,只怕是這樣的人家放在整個汴京,也都是十分難尋的。
於是林梔斂了斂眉,輕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