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欣然邁著緩慢而沉重的步伐,慢慢地走出酒店。她沒有讓任何人送,也沒有叫車,就那樣一個人沿著公路一直走。
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裡,只是機械地邁著腳步,一步一步地向前走,彷彿這樣能讓她暫時逃離那令人心碎的現實。
她就這麼走了很久很久,像是一個孤獨的行者在黑暗中尋找著一絲慰藉。
往事如同電影般在她的腦海中一幕幕地回放,那些曾經和陸憬深相處的點點滴滴,那些甜蜜的瞬間、溫馨的時刻,此刻都變成了刺痛她心靈的利刃。
然而,她的眼中卻流不出一滴眼淚,彷彿所有的眼淚都已經在之前流乾了,只剩下那如死灰般的心在默默地承受著這一切。
她一直走著,腳下是一雙嶄新的高跟鞋,那是為了婚禮特意準備的。此刻,不用看她也知道,腳跟處必定已經起了水泡,每走一步,都能感覺到那鑽心的疼痛,水泡與皮鞋不斷摩擦,就像她那破碎的心在這殘酷的現實中不斷掙扎。可是,那種身體上的疼痛,又怎能比得上此刻心臟的疼痛呢?那種痛,是深入骨髓的,是無法用言語來形容的。
直到她走得累了,再也沒有一絲力氣,才緩緩地站在路邊,靠著路燈的燈杆,整個人像是失去了支撐一般,跌坐在地上。
她緩緩地抬起頭,看向天空,那深邃的夜空像是一塊巨大的黑色幕布,沒有星星,也沒有月亮。
這麼多年來,她一直都是一個人,孤獨地面對生活中的風風雨雨。
原本以為,終於找到了可以依靠的人,終於即將擁有一個屬於她的家,可沒想到,這終究只是一個奢望。
是她越界了,是她不該有這樣不切實際的幻想。只是,似乎這一次的後果太過慘痛,她已經脆弱到無法承受了。
她就那般孤寂地坐在路燈下,將頭深深地埋進膝蓋裡,雙手緊緊地抱著自己,像是要把自己破碎的心拼湊起來。
突然之間,她放聲痛哭起來,她就這麼哭了很久很久,久到天空泛起了魚肚白,新的一天在這無盡的悲傷中悄然來臨。
在不遠處的一輛車裡,蘇子沐靜靜地坐在駕駛座上,目光始終緊緊地鎖定在簡欣然的身上。
她那悲痛的哭聲在這寂靜的夜晚顯得格外突兀,每一聲都像是一把尖銳的錐子,即便隔著一段距離,那聲音還是直直地傳進蘇子沐的耳朵裡,狠狠地刺痛著他的心,讓他的心臟彷彿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緊緊揪住,傳來一陣又一陣的疼痛。
從簡欣然走出酒店的那一刻起,蘇子沐就一直默默地開著車跟在她的身後。
他目睹了她失魂落魄的全過程,她就像一個沒有靈魂的木偶般,機械地走著。
走著走著,她突然就哭了起來,那哭聲中飽含著無盡的痛苦與絕望;可過了一會兒,她又莫名地笑了,那笑容裡卻滿是自嘲與苦澀;沒一會兒,她又再次哭了起來,那洶湧的淚水像是決堤的洪水,怎麼也止不住。
最後,她像是被抽乾了所有的力氣,癱坐在地上,失聲痛哭,那哭聲在空曠的馬路上回蕩,令人心碎。直到這一刻,她像是把所有的情緒都宣洩殆盡了,整個人靠在燈杆上,雙眼空洞無神地看著前方,彷彿整個世界都與她無關了。
蘇子沐看到她的情緒已經發洩完,這才緩緩地下車,輕輕地走到她的跟前。他向她伸出了手,那隻手在這清晨的微光中顯得格外溫暖。
簡欣然緩緩地抬起頭,看到了蘇子沐,她試圖擠出一絲笑容,可那笑容卻比哭還難看,勉強掛在臉上,透著一種令人揪心的脆弱。
此時,天邊已經泛起了濛濛的亮光,新的一天在這悲傷的氛圍中拉開了序幕。
簡欣然緩緩地伸出手,放在蘇子沐的手裡,藉著蘇子沐拉她的力量,想要站起來。可由於長時間的癱坐,她的雙腿已經發麻,根本無法動彈。
蘇子沐似乎立刻就明白了她的狀況,他沒有絲毫猶豫,輕輕地將她打橫抱起。
簡欣然的身體很輕,輕得讓蘇子沐的心裡一陣發酸。他小心翼翼地把她放在了車的後排座上,隨後快步走到後備箱,拿出一張薄毯。
他輕輕地把薄毯蓋在簡欣然的身上。接著,他又細心地替她繫好安全帶,在這整個過程中,簡欣然就像一個失去自主意識的洋娃娃一般,任由蘇子沐擺弄。
蘇子沐見她閉上眼睛,安安靜靜地靠在靠背上,呼吸逐漸變得平穩,似乎已經睡著了,這才輕輕地關上車門,走到駕駛室上車。
上車後,蘇子沐調高了車內的空調溫度,他希望能讓簡欣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