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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4章 試探

林如海眼睛緊盯著硯臺,艱難地擺著雙手,嘴裡連連拒絕:“五舅兄如此厚愛,愚兄實在是愧不敢受。試硯就不必了,如此極品端硯,可遇而不可求,林某何德何能,怎敢輕易收受?無功不受祿,五舅兄還是請拿回去吧!”

他這番話並非矯情之語,實在是心中明白,重禮之下,必有所求。

他與這五舅兄平日裡素無來往,就連他成親時,對方也沒露面。

今日這般慷慨,想必是另有圖謀。

林如海不願因一方硯臺,而欠下難以償還的人情。

何況,作為資深文人中的翹楚,林如海僅憑一眼便能洞悉,這樣的極品硯臺,非但外觀精美絕倫,其實用性更是超乎尋常。

硯臺質地溫潤,墨條只需輕輕呵氣,便能迅速研磨出墨汁。

研磨出的墨汁發墨極為均勻,絲毫不會損傷筆毫。

墨色濃郁而純正,滑潤無比,彷彿蘊含著天地之精華。

用此硯臺研墨書寫,字跡飽滿而遒勁有力,每一筆都宛如蘊含著無窮的生命力,躍然紙上,能賦予文字以鮮活的靈魂。

每每觀之,總覺得用這樣硯臺的墨,比別的墨所寫出的字要好上三分,更顯神韻與風采。

不試,他已是心癢難耐,彷彿有千百隻小蟲在啃噬,讓他蠢蠢欲動。

一旦試了,他恐怕就會如失智一般,一頭栽入眼前之人精心挖好的坑裡,再也難以自拔。

聯想到權景利先前的所作所為,這會兒即便是送的是他心頭之好,是他夢寐以求的寶貝,他也不敢輕易收下。

就怕是有命收,卻沒命享用。

林如海曾在聖上那兒瞧見過一方與這差不多品相的歙硯,聖上對其愛不釋手,視若珍寶,平日裡都捨不得輕易示人。

可見這硯臺的珍貴,絕非尋常硯臺所能比擬。

越珍貴的東西,越危險。

權景利滿心以為林如海會欣然接受,一點也沒想到林如海竟會拒絕,他得意的笑容瞬間僵在臉上。

林如海已從桌上輕巧地拿過茶壺,手法嫻熟地給權景利斟了一盞清茶,面帶微笑地遞給了他。

權景利接過茶,輕輕抿了一口。

他心中的念頭並未打消,將那方端硯又往林如海這邊推了推,笑道:“妹夫也太見外了些,這端硯,留在我這文墨不通的粗人手中,猶如明珠暗投,實在是暴殄天物。聽聞妹夫乃是探花出身,任過翰林院學士,滿腹經綸,這端硯配妹夫,才是相得益彰,更能顯出它的價值。再者說,我平日裡舞刀弄槍的,哪裡懂得這勞什子的珍貴。放在我那裡,萬一哪天不小心磕了碰了,豈不可惜?妹夫你就再勿推辭了,痛快收下吧!”

林如海笑眯眯:“五舅兄,你的美意林某心領了,也感激不盡。”

他語氣愈加平和,但聲音中卻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堅決,“然而,我身為朝廷命官,自當恪盡職守,廉潔奉公,一絲一毫都不能馬虎。這端硯雖好,但我卻萬不能因私廢公,壞了規矩。”

權景利一臉的不認同,眉頭緊蹙:“妹夫言重了,這只不過是我們親戚間私下的一點人情往來,何須如此上綱上線?怎麼就牽扯到因私廢公了?不至於,真不至於如此嚴肅!”

他話說得漂亮,試圖用輕鬆的語氣化解這尷尬的局面,可惜林如海卻不為所動,任他舌燦蓮花,巧舌如簧,就是堅辭不受。

慾望難消,卻易生。

林如海在當官上任的第一天,就暗暗告誡自己:身處這紛繁複雜的官場,務必保持一顆清心寡慾之心,堅守自己的本心與初衷,堅決杜絕任何糖衣炮彈的侵襲,不讓一絲一毫的貪念腐蝕自己的靈魂。

他知道,人一旦讓貪慾之念鑽了空子,那便會如洪水滔天,洶湧澎湃,一發而不可收拾,最終將自己淹沒在無盡的洪流之中。

面對權景利的屢屢饋贈,林如海心中雖有波動,但他更清楚地知道,自己的底限在哪裡,清醒地牢牢堅守著堤壩,不讓貪慾的洪水有絲毫的溢位。

權景利見狀,知道再勸也是徒勞,只得無奈地搖了搖頭,悻悻作罷。

林如海見氣氛有些尷尬,便主動轉開了話題,微笑著詢問起涼州的風土人情。

不涉及敏感話題時,兩人倒是其樂融融,相談甚歡,氛圍輕鬆而愉悅。

林如海發現,尤其在談及商賈之道時,權景利便能侃侃而談,言辭間流露出對商貿的獨到見解,說得頭頭是道。

但論及仕途經濟文章,剛剛還算伶俐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