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雨萱拖著行李箱,走在崎嶇的山路上。夕陽的餘暉將她的影子拉得老長,遠處傳來幾聲烏鴉的啼叫,讓她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這是她第一次來到這麼偏僻的地方支教。青雲村藏在深山之中,手機訊號時有時無,導航完全失靈。她只能憑著村支書給的簡陋地圖,在蜿蜒的山路上摸索前進。
空氣中瀰漫著一股若有若無的黴味,像是從地底深處滲出來的。路邊的野草長得比人還高,在暮色中張牙舞爪。林雨萱總覺得那些草叢裡藏著什麼東西,正用陰冷的目光注視著她。
\"沙沙——\"
身後傳來細微的響動,她猛地回頭,卻只看到一片隨風搖曳的野草。心跳不受控制地加快,她加快了腳步。
終於在天完全黑下來之前,她看到了村口的石碑。石碑上\"青雲村\"三個字已經模糊不清,爬滿了青苔。更詭異的是,石碑前擺著幾個破舊的布娃娃,娃娃的眼睛都被挖空了,露出兩個黑洞。
林雨萱嚥了咽口水,拖著行李箱走進村子。村子裡靜得出奇,沒有雞鳴狗吠,也沒有孩童嬉鬧的聲音。家家戶戶都緊閉著門窗,連燈光都看不到幾盞。
\"有人嗎?\"她試著喊了一聲,聲音在空曠的村道上回蕩,卻沒有人回應。
突然,一陣冷風颳過,她聽到\"吱呀\"一聲,轉頭看去,只見不遠處的一扇木門緩緩開啟了一條縫。一個佝僂的老婦人探出頭來,渾濁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她。
\"大、大娘,我是新來的支教老師......\"林雨萱強忍著不適,擠出一個笑容。
老婦人沒有說話,只是用枯瘦的手指指了指村尾的方向,然後\"砰\"地關上了門。
林雨萱順著老婦人指的方向走去,終於在一棟破舊的二層小樓前停了下來。這就是村支書說的教師宿舍了。她掏出鑰匙,卻發現門根本沒鎖。
推開門,一股濃重的黴味撲面而來。屋裡黑漆漆的,她摸索著找到電燈開關,按了幾下卻沒有反應。
\"停電了嗎......\"她自言自語著,掏出手機開啟手電筒。慘白的光束照亮了房間,牆上斑駁的水漬像是一張張扭曲的人臉。
突然,她聽到樓上傳來\"咚\"的一聲,像是有什麼東西掉在了地上。她的心跳漏了一拍,手電筒的光束不由自主地朝樓梯口照去。
樓梯很窄,木板已經腐朽,踩上去發出令人牙酸的\"吱嘎\"聲。她的手心全是汗,手機差點滑落。二樓只有一間房間,門虛掩著,從門縫裡透出一絲微弱的紅光。
\"有人嗎?\"她顫抖著聲音問道。
沒有回應。
她深吸一口氣,推開了門。
房間裡空無一人,只有一支紅色的蠟燭在窗臺上燃燒。燭光搖曳,在牆上投下詭異的影子。更讓她毛骨悚然的是,地上散落著幾個布娃娃,和村口那些一樣,眼睛都被挖空了。
就在這時,蠟燭突然熄滅了。
林雨萱尖叫一聲,轉身就要往外跑,卻撞上了一個冰冷的東西。手電筒的光束照過去,她看到一張慘白的臉——是剛才那個老婦人!
\"老師,\"老婦人開口了,聲音沙啞得像砂紙摩擦,\"晚上不要出門,特別是......不要靠近祠堂。\"
\"為、為什麼?\"林雨萱結結巴巴地問。
老婦人沒有回答,只是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然後轉身消失在黑暗中。
這一夜,林雨萱蜷縮在床上,聽著外面呼嘯的風聲,怎麼也睡不著。直到天快亮時,她才迷迷糊糊地睡去。
第二天一早,她就被敲門聲驚醒。開門一看,是村支書。
\"林老師,昨晚睡得還好吧?\"村支書是個五十多歲的男人,臉上堆著笑,但眼神閃爍不定。
\"還、還好......\"林雨萱猶豫了一下,還是問道,\"支書,村裡是不是有什麼......特別的習俗?\"
村支書的笑容僵了一下:\"林老師這是什麼意思?\"
\"就是......\"林雨萱想起昨晚的遭遇,不由得打了個寒顫,\"祠堂是怎麼回事?為什麼不能靠近?\"
村支書的臉色突然變得很難看:\"林老師,有些事不該問的別問。你只要好好教課就行了。\"說完,他轉身就走,彷彿多待一秒都會惹上麻煩。
林雨萱站在門口,看著村支書匆匆離去的背影,心裡越發不安。她決定去學校看看,至少那裡應該安全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