蘿繡小心翼翼地跟隨著主子回到了延壽宮專門設定的佛堂之中。四下打量一番後,確定此刻這裡僅有她們二人。
於是憂心忡忡地開口說道:“娘娘啊,您此番舉動會不會導致與太子之間的母子情分變得生疏起來呀?”
既然慶王已經登基,肯定不會費心營救被俘虜的太上皇,那現在太子可就是主子唯一的倚仗了。
聽到這話,太上皇后微微嘆了口氣,臉上露出一抹無奈之色:“唉……這後宮之中,終究不再是以我為尊。要不然,又怎會讓我的昀兒先去那景潤宮請安呢?我又何必在此刻去招惹他人嫌棄呢?”
往日那慶王妃謝榮悅都是捧著她李妍婉的。
今時不同往日了,她也得看那對帝后的眼色行事。
說罷,太上皇后緩緩屈膝跪在蒲團之上,雙手合十,開始虔誠地向著佛像祈禱。
蘿繡見狀,滿心憐惜地望著眼前跪地祈福的主子,眼眶不禁有些溼潤。緊接著,她也默默地在主子身後跪了下來,一同祈禱。
心中暗自期盼著太子能夠快快長大成人,早日有能力為自家娘娘撐腰做主。
卻不知她心中善良柔弱的太上皇后心中唸叨著的便是祈求和光帝斷子絕孫,這樣她兒子太子之位才會穩固。
至於那被敵軍擄走成為階下囚的元嘉帝,便讓最得寵的貴妃去祈福吧。
就在此時,長安終於看清楚了王嬤嬤想要將太子與其親生母親隔離開來的真實意圖。
回東宮後,只見那王嬤嬤手腳麻利地將太子事務都安頓妥當之後,旋即便轉身朝著正在耐心哄著太子的長安走了過來,示意她到外面去說話。
長安急忙起身跟著王嬤嬤到了她的房間,剛剛站穩腳跟,就感覺到自己的衣袖突然被王嬤嬤用力一扯,緊接著往上一卷,瞬間便露出了她手腕上新得到的那隻手鐲。
王嬤嬤目光犀利地盯著長安的手鐲,語氣嚴肅地問道:“剛才你去取衣服的時候,那個蘿繡都跟你說了些什麼?”
長安微微低下頭,恭恭敬敬地回答道:“回嬤嬤的話,蘿繡姐姐讓我就算拼了性命也要保護好太子殿下。她說淑妃娘娘失去大皇子後有些神志不清、行為癲狂,而且其在宮中的勢力不容小覷,擔心太子殿下會不小心落入她設下的圈套之中。”
說完這番話,長安作勢就要把手鐲從自己手上褪下來遞給王嬤嬤。
然而,王嬤嬤卻及時伸手攔住了長安的舉動,臉上的表情稍微緩和了一些,輕聲說道:“既然這是賞賜給你的東西,那你就好生戴著吧。不過,你可要牢牢記住,在這深宮內院之中,真正能做主的主子到底是誰,千萬莫要行差踏錯一步啊!”
長安連忙點頭應道:“多謝嬤嬤的提點,長安心裡頭都明白著呢。”
王嬤嬤笑著說道:“希望你是真明白才好,那長安姑娘回去吧。”
王嬤嬤那雙精明的眼睛微微眯起,若有所思地盯著長安遠去的背影。
待長安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視線之中,她這才走到桌前拿起筆來,將有關淑妃之事詳細地記錄在了一張紙條之上。
寫完之後,王嬤嬤小心翼翼地將紙條疊好,交給一直守在門口的小太監後,便躺回床榻歇息。
至於那個小宮女,只要不和她作對搶權,當個吉祥物,她還是能容忍下的。
卻想不到,她想謀害長安的話,那就是想嘗試長安存下來的各種毒藥了。
而另一邊,接過紙條的小太監不敢有絲毫怠慢,匆匆出了東宮後一路小跑,徑直朝著文和殿奔去。
沒過多久,他便來到了文和殿茶房。站定身形,小太監輕輕喘了幾口氣,平復一下急促的呼吸後,邁步走進去,將手中的紙條恭恭敬敬地呈遞給了首領太監王全。
王全接過紙條展開一看,只見上面所寫之事關乎淑妃,且頗為重要,他不能擅自做主。
踢開了倆正在幫他捏腿的小太監,王全趁著和光帝稍有閒暇之際,輕手輕腳地走上前去,奉上一杯香茗,同時壓低聲音向皇帝稟報了此事。
和光帝聽完王全所言,臉色瞬間變得陰沉起來,他冷哼一聲說道:“傳朕旨意,讓皇后好好把後宮清理一番,務必肅清那些不安分的人。另外,你再私下裡仔細排查一遍,絕不能放過任何蛛絲馬跡!”
說罷,和光帝便不再言語,低下頭繼續埋頭批閱那一摞厚厚的奏摺。
“是,奴才遵旨。”王全趕忙躬身應諾,隨後小心翼翼地退出了文和殿。
離開之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