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聽聞此言,先是不動聲色地打量了一番眼前這位師爺,開口詢問了幾句相關事宜。
待得到滿意答覆之後,這才蓮步輕移,登上了那頂轎子。
而那師爺目送著長安上轎,也跟在其後。
回想起剛才長安舉手投足間所展現出來的端莊舉止,心中愈發篤定這位女子必定出身不凡。
坐在轎子上的長安只想說出門在外的身份都是自己給的,她確實是侯府的外孫女,庶出的那也是。
果不其然,轎子剛剛抵達衙門後宅之際,一位身著墨綠錦緞、頭戴銀簪的婆子快步迎上前去。
只見這婆子雖面容和樂,卻也難掩其精明幹練之氣。
長安從轎子裡走出後,那婆子趕忙上前將長安引入府內。
廳堂上坐著的知縣夫人生得端莊秀麗,衣著華貴,看上去不過二十多歲的模樣。
待長安落座後,她言語之間對長安充滿關切之意。
“可惜我年歲稍晚你娘幾年,在京城的宴會中未曾看過她,今日見到你也算是有緣。”
“我娘自嫁到顧家也是一直想著京城的風水人情,此次上京本是安排妥當的,可遇到這土匪實屬意外。”
交談之中,知縣夫人得知長安此番進京的僕人皆折損在那白元山上,主動提及要贈予長安幾個得力的僕從以供差遣。
面對知縣夫人的好意,長安婉言拒絕後,她也不再強求,轉而談及京城的風土人情。
長安自是知道這些言語中的試探,根據原主母親講的話來對答,果然那夫人臉上看上去笑容更為真切。
在府衙之內也沒有久待,長安起身準備告辭時,目光看似不經意間掃向了那廳堂之上的荷破圖風。
但並未過多停留,匆匆一瞥之後,便轉身隨著那婆子離開了後宅。
確定廳堂內人走後,屏風後走出一身穿官服的男子,對著知縣夫人問道:“夫人可看出這人身份的真假?”
知縣夫人放下手中的茶盞,輕聲說道:“氣度言談確是無疑,夫君未看到那那顧小姐腰間的玉佩,我昔日在那侯府世子和小姐身上都看到過,是林家子嗣皆有的。也確實是京城一脈,我提及到的點心鋪子名字也對上了。”
她提及的那家點心鋪子十幾年前在京城最為出名,可惜背後的主家牽扯到官場是非,在她隨夫離京前就被查封了。
知縣坐下後疑惑道:“倒不知這是林家哪一房。”
知縣夫人本是京城五品官之女,知道出身湖省的夫君對這些京城姻親不通。
“林侯爺府上共有三個女兒,長女嫁到京城的伯府,此外尚有一嫡女與一庶女嫁至南方。依我觀來,這位顧小姐的儀態舉止實不似尋常庶女所能教養得出的模樣。”
只是她並不知曉,那位所嫁嫡女的顧家乃是聲名顯赫的名門世家,家族底蘊深厚。而眼前這位顧小姐的父親雖然也姓顧,但卻與之毫無關聯。
“既如此,那我們不妨就給她行個方便。”知縣沉聲道。
要知道,如果一般官宦人家的女眷並不會如此慎重對待。甚至對於最後出現在那白元山上的人,怎麼也得讓衙役去審問一番。
但此次情況特殊,那侯府的二老爺如今在吏部掌管著官員的考核事宜,若是能借此機會與侯府結下善緣,對自己的仕途無疑將大有助益。
知縣夫人也是知道官場其中深淺,提議道:“夫君何不派遣幾名衙役跟隨在其身後,以保她安全無虞。”
“夫人所言甚是!”知縣聞聽此言,不禁喜笑顏開,連連點頭稱讚道,“得妻如此,夫復何求啊!”
有了這剿滅匪患的功績,在加之與侯府結緣,想來他很快在這個位置就會動一動。
就是不知自己派去的人可找到那些土匪的藏寶之處,要知道這土匪在他上任前便存在,到也算是有眼色,不曾打劫城內過路的商戶。
離開府衙的長安自是知道那屏風後面是何人,不提她自己五感靈敏,便是有小七在也會知道躲藏起來的人是誰。
當她再度踏上前往白元山的路,身後跟隨著一群由知縣特意安排的衙役。
而那位鏢頭看向長安的目光之中,更是多出了許多的敬重之意。就連他手底下的那些人,此刻也全都聽從長安的指揮。
長安憑藉著腦海中的記憶,將鏢師與下人們清晰地區分開來。
在將僕人下葬到鏢局的人挖好的地方時,她剛囑託鏢頭專程請來幾位本地道士,正在為枉死的下人們舉行水路道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