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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也許

宋元良不敢讓自己母親看出異樣,所以這些天除了上學,就是一直縮在書房裡,美其名曰用功,其實只是不想面對罷了。

控制不住的,宋元良倚著窗,又向宴如那邊看去,小樓院兒裡黑漆漆的,萬籟俱寂,只有幾隻不知名的昆蟲偶爾發出聲音。

入墨的夜裡,只有她的窗前透出一絲微弱的亮光,猶如黑暗中的指路明燈。

可它對於宋元良來說就是勾魂攝魄的鬼燈,只要它亮著,就會引得他流連不已。

他覺得自己肯定是瘋了,只有一盞燈,也能叫自己魂牽夢繞。

又覺得自己太不值錢,明明宴如也從未承諾過什麼?他怎麼就認定兩人兩心相許呢,怎能將宴如…視為背叛呢?若是她對自己無意呢?

想見她,非常想見她,想問個清楚,又怕見她,怕她說出不在意他的話,也怕她若是有苦衷,若是心裡也有他,那他該如何自處,該如何回報她的深情。

一時開心,一時痛苦,宋元良幾乎瘋魔了。

宴如拿著書有些看不進去,雜誌上那些往日吸引她目光的明星、藝術展什麼的,此時都不能令她集中思想。

輾轉反側終不眠,終於還是丟開了書本,幾步走到窗前,幾經掙扎,拉開了。

本就穿的單薄,被突然灌進來的冷風一激,不由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宴如只穿著一襲鬆軟寬大的衣裙,披散著長髮。今晚夜空中也沒有皎潔的月光,只有撲朔的風,吹的葉子嘩啦啦地響,擾人清夢。

看不清遠處,宴如身子都快伸出去了。接著又是懊惱,熄了燈,拉開了門,站在遊廊上眺望。

小樓的燈熄了,宋元良感覺到了。他不由自主的站起來,站在窗前,將窗戶開的大大的,目光自然地投向宴如這邊。

沒有月光,沒有燈光,宋元良看不真切,朦朦朧朧,隱隱約約,似乎是個細瘦纖長的影子在彼岸。

宋元良站在背光處,宴如只能大概分辨出來,但無比確定那就是他。

於是兩兩相望,一人痴痴纏纏,一人只覺心安。

知道了宋元良依舊對自己痴心一片,宴如心裡總算有些安慰,總算她還不算太糟糕,只是同時難免愧疚,因她無法回報以同樣的感情。

宋元良只是想著,不確定著宴如的心意,同時又懼怕確定了心意自己應該如何自處,既渴望又退卻。

宴如不知他心裡這般糾結難安,求得了自己那點難言的心安,今夜總算是能夠入睡了。

宋元良就這樣呆呆地望著,宴如什麼時候回了房也不知道,連自己什麼時候暈倒過去也不知道。

宴如或許不是真的生病,可宋元良,這孩子這般自苦,心病難醫,又吹了一夜冷風,怒憂交加,自然是結結實實地病了。

可憐一番痴心難以周全,宋老爺與宴如皆不知。

第二日宋元良身邊的小廝阿全發現了少爺倒在地板上不省人事,身邊書卷散了一地,頓時嚇得三魂去了七魄。

“少爺,少爺,來人啊。”阿全從未見過宋元良如此虛弱的樣子,只好一個箭步上去摟住宋元良,宋元良冰涼的身軀激得阿全一激靈,隨即更加的害怕起來,“來人啊,快來人啊,救救少爺!”

阿全大聲的呼喊驚動了早晨打掃的下人,連忙丟開了掃把衝進來,見此狀況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急的阿全罵道,“去叫人,去叫醫生,去叫老爺,太太,快去啊。”

“哦哦哦”,這下人顯然也是急了,阿全一下報了這麼多人,他一下子昏了頭了,腳都打攪了。

阿全氣得肝兒顫,“外面人多,去叫他們一起去找人啊,蠢豬。”

這人也是著急忙慌朝外跑去,鞋子都跑掉一隻,阿全不敢全信外人,只好自己抱住宋元良增加體溫,一邊搓著他的胳膊,企圖喚醒他。

還好宋元良還有鼻息,只是一場風寒怕是跑不了。因此阿全不敢小看,哪怕是現在有了藥了,也絲毫不能放鬆。

作為少爺貼身小廝,少爺的生死安危是與他汲汲相關的。

宋元良溺在幻境裡,一會兒是在學校與宴如兩心相許,一會兒是在郊外遊玩琴瑟和諧,一忽兒卻被宋老爺橫空撕下和美的畫卷,猶如晴空萬里突然暴雨侵盆。

宋元良如一片扁舟,飄蕩在漆黑的海面上,加之狂風暴雨,只有他瑟瑟發抖。

不多時終於得到了解救,由海上落進了沙漠,極熱極渴,無法疏解。

阿全抱著發著抖的宋元良,眼淚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