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福低垂著頭沉默了片刻,才抬頭說道:“我打算繼續呆在呂家。對了仁叔,有件事兒我想託您打聽一下。”
仁叔愣了一下,“什麼事兒?”
宋福斟酌用詞:“鄭家的事兒您知道多少?”
仁叔皺了下眉頭,“鄭家?我只知道與賣大煙有關,後來大帥查清了是東瀛人所為,又將鄭家放了,還發了公文以示清白。”
宋福似笑非笑:“您真的認為鄭家無辜?”
“無辜與否全靠上面一句話,我只知道鄭家這些年膽子愈發大了,什麼生意都敢做,老爺早遠著他了,連鄭小姐回國宴都是草草應付過去了。你現在說他,是發現了什麼嗎?”
宋福道:“我發現他仇家不少,不過家產很是可觀。您覺得鄭小姐又如何?”
“聽說是留學歸來,摩登得很,是城中閨秀典範,”說著仁叔饒有興趣,仔細打量起宋福,“你小子該不會對那鄭小姐有啥想法吧?”
宋福不語,只是笑了笑,沒說是也沒說不是。
仁叔眯縫著眼看他:“你小子,野心夠大啊,只不過這種千金貴女,哪是我們肖想的起的,最近她正和府裡小姐走的近呢!”
宋福挑眉:“她何時與府中小姐有交際了?”
仁叔輕蔑一笑,“從前嘛,塗個新鮮,人人都捧著她,自從她被架上囚車遊了城,哪怕是冤枉的,也夠她丟臉的了,如今還不是和我們小姐低三下四?你還不知道我們小姐的脾氣嗎?”
宋福蹙眉,這倒是他沒聽說的。
“她這麼做是為什麼,想東山再起嗎?”
仁叔搖搖頭,“哼哼,才不是呢,我看她分明另有所謀,次次都像是衝著大少爺來的。”
“大少爺?”又是他,佔了宴如不說,還要鄭佩蘭?
偏這兩人一人是他心上人,一人早已被他視為囊中之物。
仁叔點頭,“可不是?以前還以為郭大少爺和鄭小姐是一對兒,可人家郭大少爺只是玩玩兒,你看,人還是郭少爺親自抓的呢。現在可不是把眼光瞄向我們少爺了。”
宋福心裡升騰起火氣,強烈的不甘充斥著他胸間。他苦求不得,甚至豁出性命的東西,既然是宋元良勾勾手指頭就能得到的。
憑什麼?
仁叔看出宋福不對勁了,趕緊問他,“孩子,你怎麼了?”
宋福趕緊壓下情緒,頗為失意道:“仁叔,那鄭小姐,早與我私定終身了。”
“什麼?”由於太過震驚,仁叔嚇得差點高聲叫起來。他連忙捂住嘴,再次小聲問道:“你說的是真的?”
宋福點點頭,“千真萬確,我這傷,也和她有千絲萬縷的關係。”
仁叔這才冷靜下來,“怎麼回事?”
“那天夜裡鄭小姐也許是喝多了,主動拉著我做了一些…夫妻之事。”
想到那晚的經歷並不愉快,被藥效掌控了大腦的鄭佩蘭彷彿力大無窮,掌控了全域性…
讓宋福有種被強迫的羞辱感,且醒來之後,鄭佩蘭面色猙獰,第一反應就是拿刀殺了他,要不是他反應靈敏,此刻已是一具亡魂了。
仁叔聽罷,面色變化十分精彩。
繞是他在宋家做了這麼多年管家,此事也太過荒唐了。
“她不堪為長媳。”
仁叔聽完這些,就只得出這個結論嗎?
宋福道,“仁叔,我想娶鄭佩蘭。”
“你…”仁叔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打量著宋福,“你這孩子,何時有了這麼大的野心?”
“從我差點被鄭佩蘭殺死開始,仁叔,我一定要報復回去。”
仁叔瞪大的眼睛慢慢收回,“這…”
宋福再加把力:“仁叔,你幫幫我,我忍不下這口氣。人爭一口氣,佛爭一炷香,我是一定要成為人上人的。”
仁叔趕緊捂住宋福的嘴,心裡做著計較,好半晌才睜開眼,不知望向何處。
“孩子,有多大好處就有多大風險。到了我這個年紀,或許你才明白平安是福,平平淡淡才是真吶。”
“可我現在還年輕,不拼一把怎麼知道自己不行?”
仁叔看了眼宋福,最終痛下決心,“好 我幫你。”
宋福終於綻開了笑臉,“謝謝仁叔,事成之後,我一定加倍報答與您。”
見著宋福一臉的瘋狂,仁叔心裡擔憂不已。
福兮禍所依,禍兮福所至。但願將來他不會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