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之期一晃而過，到了約定的日子，清如愈發緊張。

許聞聲只是拍了拍她的肩膀，竟將人嚇得一跳。

“嘖嘖，你這心理素質不太夠啊，要是真有什麼差錯，你絕對撐不到三秒就被發現。”

清如趕緊穩下心神，“我知道，我就是忍不住心慌。你也別嚇我了，趕緊去看看有沒有準備妥當吧。”

許聞聲無奈道：“姑奶奶，我都檢查了三遍了，我是絕對沒問題，有問題的是你，你趕緊操心操心你自己吧。”

清如深呼吸幾口氣，這才將悸動壓了下去。

“我先去碼頭準備了，我哥在這兒報信，你負責週轉。”

許聞聲連連點頭，“是的，就是這樣，你趕緊走吧，別耽誤時間了。”

清如也知道擔心無用，只有儘快將事情解決自己才能不再擔驚受怕，因此給蔣慎反覆交代過細節之後，清如這才提著東西走了。

一個皮質行李箱，裡面裝著的貨物，最深處包裹著一把槍，那是清如最後保命的手段。

出了醫院大門，清如反而冷靜下來。七月的天，正是熱得死人的時候。

清如沒搭電車，挑了個老實巴交的黃包車叫他將自己送去碼頭，下車時比平時多給了點錢。

“多謝少爺，多謝少爺。”

清如只是淡淡一笑，接著轉身就走。

那腳伕小心翼翼的地將錢揣在懷裡，就著街邊的水凼洗了把臉，接著喜滋滋地跑去陰涼地乘涼去了。

清如看到這裡就沒看了，她順利登上了貨船，左右也沒有青幫或是政府的人來查船。

暫時鬆了口氣，清如背靠著桅杆出神。

明晃晃的江面成了陽光最好的反射鏡面，一個個挑夫曬得鋥光瓦亮，吭哧吭哧拉著比自己大出許多倍的貨物。

無論看多少次清如都會覺得心酸，隨機將墨鏡一扣，暫時隔絕外界的視線。

直到太陽落山，時間也到了晚上七八點。

這會兒吹來的風一點兒涼意都沒有，一股股帶著暖溼的熱汽直轟面門。清如想都不用想，就知道自己肯定是汗溼了全身的。

到了約定的時間了，郭子行還沒來。

清如心裡七上八下，總怕出了什麼意外。

郭子行這邊的確意外了，袁月娥有喜了？！

瞧著袁月娥喜滋滋的臉色，郭子行說不清自己什麼心情。似乎有點兒喜悅，又似乎沒有。

見郭子行木頭似的，袁月娥不禁搖了搖他的胳膊，“哎，你怎麼不高興啊？”

郭子行遲緩道：“也許許醫生說得對，我安眠藥吃多了，有些反應不過來。”

袁月娥有一瞬間心虛，卻很快被掩蓋了去，“我們都有孩子了，儘早結婚了吧。”

郭子行勉強笑了一聲，“可是我的家人還沒找到，這樣結婚，對你不公平。”

“我不在乎”，袁月娥摟住郭子行的胳膊撒嬌，“只要咱倆好，我養你一輩子都行，哪怕你變成了傻子。”

郭子行多少有些感動，他拍了拍袁月娥的手。想起和清如的約定，無論如何都要去和人家說一聲的。晚一段時間，等袁月娥的胎坐穩，順理成章再回家去。

這樣想著，不免又呆住了。

在他看不見的地方，袁月娥翻了個白眼，頗有些嫌棄。

“行了，早些睡吧。吶，記得喝牛奶。”

郭子行皺著眉，“我不能再喝了。”

袁月娥急道：“怎麼不能喝了，這裡面又沒毒，你不是覺得牛奶裡面有安眠藥吧？我告訴，牛奶本來就能安神，我是為你好才每天給你熱的，你要不喝就算了。”

見袁月娥嘟著嘴不高興，郭子行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那就放著吧，我一會兒再喝，今天本來就頭暈，我不想那麼早睡覺。”

“不行，必須現在就喝，當著我的面喝下去。”

袁月娥堅持，大有他不喝下去就不罷休的勢頭。

郭子行不願爭執，端起來一飲而盡，“這下好了吧？”

袁月娥這才轉危為安，在他臉上親了一個，“我就知道你最聽話了，乖乖的啊，我回去睡覺了。”

郭子行虛弱的笑了笑，眼神中盡是疲憊，挨著枕頭漸漸睡去。

等他傳出了均勻的呼吸聲，袁月娥這才冷下臉出去了。

門扣的山響，似乎並不在意會不會吵醒他。

等人一走，郭子行悄悄起身。還好房間內有衛生間，他立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