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如驚恐無比,她剛和那個小女孩兒說了幾句話,還沒來得及問名字,轉身就被人打暈帶走了。
這會兒被一盆冷水澆醒,她才醒來打量周圍。
這裡似乎是地下室,又似乎不是,四周黑乎乎的。
“唰”,油燈被點亮,宴如難耐的閉上了眼睛。
懷裡的女孩兒扭動了下身體,嚇得只往宴如懷裡鑽。
“閣下是什麼人,為了什麼事兒?”
對方沒回答,扔下手中的水盆就跑出去了。
“是個孩子?”宴如不確定,那模糊的身形不太像。
只是這也太折磨人了,數十盞油燈對著她眼睛照,使她不得不眯起眼來,除了身旁的東西,什麼也看不見。
房中似乎是有人,又似乎是沒人。
四月的天已經暖和了,這麼多油燈點著,又嗆又熱的讓她渾身都在冒汗。
禁閉的感覺讓她快要窒息了。
突然,宴如聽到了腳步聲,她警覺的抬頭,果然看見幾道黑影慢慢朝自己靠近。
那幾個人影在離她五六米遠的位置站定,似乎是有人搬來了椅子,宴如猜測為首的人坐下了。
只是宴如的心跳快要從喉嚨口蹦出來了,她後頸疼得厲害,估計是被打暈時下手不輕。
懷裡的孩子更是不安,哆哆嗦嗦的。
長這麼大宴如還是第一回遇見這樣無措的時刻,可現在又沒人依靠,宴如只好自己立起來。
“閣下是求財?”宴如強裝鎮定,不能在此時輸了氣勢,“若是求財,您儘管開價,我呂家給得起。”
對方沒有回答。
直到宴如的耐心快被磨滅時,才緩緩開口。
“辛明山是你什麼人?”對面冷冷的女聲傳來,雖是問句,卻飽含威脅,彷彿她說了什麼不中聽,立刻就會被對方殺掉一樣。
“辛、辛明山?”宴如腦中靈光一閃,終於反應過來:“我家,並沒有這個人啊。”
對面嗤笑一聲,嘲諷意味很濃。
“那麼辛老黑呢,這個名頭你總該聽過吧。”
宴如覺得渾身發寒,完全弄不清楚對方的意圖,“我家管家確實叫老黑,不知道是不是你口中的那個人。”
對方顯然耐心不足,“是嗎?那你和他是什麼關係?”
真是猜不透,主家和管家的關係咯。不過這女人這麼問,說明想聽到的不是這個答案。
“不知道您到底想問什麼?”
這時方老九湊在女人,也就是大太太耳邊耳語幾句,接著大太太的嘲諷意味更加濃厚。
“哦?你還是六姨太?”
宴如瞳孔暮然睜大,“我不是,只是閣下故弄玄虛,真叫人恥笑。不知是什麼面目,既不敢見人,也不敢說自己的目的。”
大太太猛的一拍桌子,“故弄玄虛?哼,你不要不知好歹,我可是宋府裡的大太太,管你個小妾還是使得的。”
說著大太太吹熄了幾盞油燈,宴如眼前恍惚了幾下,終於能看清眼前人。
這突兀地伸到她面前的臉龐,讓宴如愣住,這人細看去與宋福倒有幾分相似,尤其是眉眼間的清秀,只是再往下看就不太像了。
眼前之人太蒼老,身上雖有檀香可眼神很是陰毒,不像是善人。
她離得這樣近,宴如都能看見她臉上的瑕疵了,不像宋福,正青春年少著,連顆多餘的痘痘都沒有。
眼前人是宋福什麼人?
大太太身邊的方老九趕緊討好道:“她就是六姨太,太太,她可得寵了,咱們老爺為了她可不少破例啊。”
宴如渾身發抖,她最不喜歡有人提起這段往事,現下此人頻頻提起,顯見是不把她放在眼裡。
宴如沒說話,盡力去辨認說話的人是誰。
能認出她,且對她的事兒這麼瞭如指掌的,必定是宋家後院兒之人。
再聯想剛剛這人叫這個女人做太太,難道是宋大太太?
宴如心裡不敢相信,不是說宋太太多年禮佛嗎?不可能是眼前如此氣焰囂張之人吧。
大太太起身將宴如從上到下細細打量,這般貌美,又有一股子清冷楚楚的味道,真是我見猶憐。
“不錯,宋問渠這麼多年,也就這次有點兒品味,賞你了。”
方老九一時驚愕,“您是說…”
大太太殘忍一笑,“跟著我的,我從不會虧待。這麼多年你還能惦記著我這個舊主,也該給你獎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