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宴如房裡的火熱大相徑庭的是清如癱在地下室裡的刺骨寒冷。
她身上只是皮肉傷,但這寒冷對於她的腿傷來說卻是極為不友好的。
自那天她和牛大嫂被扔在這裡之後,二嫂就沒管過他們了。二哥似乎回來過,每日給她們丟些水米,算是吊著一條命了。
牛大嫂還自嘲呢,“哼,這就是我們的路數,喂點水米,不至於餓死,也不吃不飽沒有力氣逃跑,如今居然落在我自己頭上了,哈哈。”
清如天天說著挑撥的話,牛大嫂似乎是聽進去了,也或許她自己都明白為什麼。總之漸漸也覺得二嫂二哥要一起賣了她,畢竟她男人都暴露了,那他們的利用價值也就到頭了。
靠在牆上喘氣,清如如今攢了些力氣,問道,“哎,你有沒有想過要逃跑?”
牛大嫂掀了下眼皮,“跑?談何容易,你是不知道他們兩口子的手段。前幾年遇上不聽話鬧騰得很的,直接弄死。那天我不敢深想,可你聞著這味道,還猜不出來嗎?多大的老鼠能有這麼大味兒啊,也許就是人爛了也說不定。”
清如皺著眉,這話她已經聽牛大嫂說了好幾次了,可她仍舊會心理不適,不像她,說的跟殺雞宰豬似的稀鬆平常。
“那就坐以待斃?我不用說,我已經猜到他們會將我賣給青樓楚館,那你呢?會被賣到哪裡去?你可是跟他們幹過的人,若是想要你從此再出不來找他們報復,我想,應該是什麼民風彪悍的窮鄉僻壤吧,叫你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牛大嫂眼神閃了閃,有些不甘心,“你管呢?”
“不如我們合作?你助我逃出去,我也會幫你擺脫他們,咱們既往不咎。”
“你?”牛大嫂不信,“呵,你有那能耐,也不會落在我手裡了。”
清如笑了笑,“我栽在你手裡是事出有因,我先信了你的。你還從來沒問過我是誰吧?想來那時候你一心要拿我發財,我是什麼人你都不在乎了,可我告訴你,就憑那套珍珠首飾,你就該猜出我出身不凡的。”
牛大嫂動了動心思,也想到清如確實給過她一套首飾,只是如今,只怕都便宜了二哥二嫂了。還有剛見到清如時,她穿的雖然破舊,卻依舊能看出是好料子的衣裳。
“你是什麼人家出身?”
“我?我是郭大帥的女兒…”
“切,吹牛吧,郭大帥姓郭,你姓呂,怎麼會是他的女兒。”
“咳咳”,這地室的寒冷讓清如忍不住嗓子發癢,乾嚥了口水才繼續說道,“我那是跟你不熟,不想暴露了自己。呂是我母家的姓氏,郭家有幾個姨太太你又不知道。我那天落水,是因為被人暗算了,不然我也不會流落至今。”
牛大嫂有些半信半疑。
清如繼續道,“你沒看那天小二郎去了城門口,就立刻有人來救他了嗎?不是為別的,就憑我給他的那隻珍珠耳環上有郭府的印證,所以現在,郭府的人正在到處找我呢?你說你要是能救了我,這麼大的恩情,夠不夠你抵罪了?難道你非要順從著二嫂,任她將你賣到犄角旮旯,永遠不能翻身嗎?”
牛大嫂已有八分信了,思考良久後道,“那你預備怎麼做?”
清如低低地笑了,“還能怎麼做,當然是你先出去,趁他們不備,趕緊帶著我跑啊,只要見著有人的地方,就不怕他們亂來。”
聽完她簡陋的計劃,牛大嫂直接冷笑了,“這是不可能的,你知道為何他們要將交易的宅院設在這裡,因為這裡周圍幾戶的兒子都是二嫂二哥他們給弄回來的,個個兒都白胖健康。因著這事兒,這周圍幾乎都是他們的眼線。莫要說兩個大活人,就是隻蒼蠅路過,它也得留下痕跡來。”
這話叫清如心裡拔涼,“買賣”相互,狼狽為奸,這還怎麼逃出去?
“要我說,你先待著別動。”牛大嫂出主意道,“這會兒不是逃跑的最好時機,最好的時機是兩方交貨的時候,為了穩妥,他們一般會隱秘的押送,尤其是你,可你會找機會將你塞到車裡或是船上,偷偷將你帶去滬上,那時間才是好時間呢!”
清如皺著眉頭,有些不敢相信,“到時候只怕是老鴇子看得比二嫂還嚴格吧,那還怎麼逃?”
“老虎還有打盹的時候呢?二嫂他們是等著收錢的人,不做這單還有下單,因此就算是弄死了你,也還有下一個。可買你的人不同,他花了錢了,自然不會讓你有所損失掙不著錢,便會有所顧忌。到時間你再逃,起碼不用擔心會被弄死。”
這番話也不無道理,只是當初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