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處懸崖雖然高了些,可好在是並不陡峭,隔不遠就有突出來的石頭正好給當了踏腳的地方。
二哥最後幾步一蹬,終於是跳了下來。
可惜那衣服被刮花了好幾處,露出發黑發硬的棉花來。
顧不得管那麼多,二哥一下來,忙向著馬車墜落的地方跑去。車身已經散架了,只有鐵皮包著的車窗和車門還支楞著。
變形車緣處有乾涸的血跡,裡面車座已經完全散開了,裡面的稻草露了出來。
二哥深深皺起了眉頭,原本車座底部是藏了兩個人的,何以沒了蹤跡?
自己跑了?這不可能,從這麼高的地方摔下來,不死也殘。難道是被野獸吃了?可這周圍並沒有猛獸來過的痕跡。
思來想去,極有可能是二嫂將人帶走了。緊鎖的眉頭才散開一點,還好還好。既然能在受傷之下帶走兩個活人,說明二嫂的情況必然不是很嚴重。
“哼,就是在詐我。”
想通了的二哥反而不急了起來,他要抹除自己來過的痕跡,再跟二嫂一起逃走。
折了根柏樹枝,將腳印掃平,不一會兒就會被漫天飛舞的大雪覆蓋。
二哥儘量沿著踮起腳山壁走,再用樹枝掃平。
走不過百米,他突然發現了什麼似的,發出“哈哈”的笑聲。
“你果然跟我想的一樣。”
原來是他在山壁處也發現了腳印,只有半掌高,若是不知道這個方法的人,恐怕都發現不了。
腳步印的輕,估計是逃命時速度飛快,所以也沒來得及掃清痕跡。
二哥一邊沿著腳印追去,一邊做著善後工作。
不多時,腳印消失,出現在二哥面前的,是一處掛著冰稜著的瀑布。底下的水潭大約有十多平,周圍的潮溼的地面已經結了厚厚的冰。
這一處冷得出奇,好似北極冰原一般,除了幾簇活水,其他的都凍著。
那冰封的瀑布後面有幾處黑暗的洞口,最大的僅容得下孩童擠過,最小的不過成人巴掌大小。
二哥走了過去,那些洞口處長有寸長的菖蒲,在冬日裡保持著可貴的青綠。更奇的是有兩片結了冰層的扁長的葉子被壓在洞口擺成“x”形,二哥激動起來,終於找到了!
這種做記號的方式還是他教給二嫂的,只要看見這個標記,那二嫂一定是藏在裡面。
將身上的傷藥先從洞口扔了下去,聽見了“咚”的一聲,判斷出洞裡不過四五米的高度,二哥這才使用縮骨功夫,從那洞口鑽了進去。
“是你?!”
“是我,我找你來了!”
二人無比熟悉,二嫂從剛剛扔下的藥瓶裡就認出了這時他倆的東西,只是沒想到二哥還能逃出來!
“你怎麼樣,有沒有受傷。”兩人同時問道,又相視一笑,看見倆人都只是受了點兒皮肉傷,並沒有傷筋動骨,這才喜極而泣。
牛大嫂在黑暗處看不清,但她偷偷地嗤之以鼻,這兩人,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多麼良善的一對夫妻呢,還這樣深情,真是不知所謂。
二哥和二嫂緊緊摟在一起,過了好一會兒才分開。
“咱們要走了,我打傷了獄卒才逃出來,說不定他們正跟在我身後找你呢。”
二嫂點點頭道,“行,我都聽你的。”
“等等,她怎麼在這兒?”二哥納罕道,他才發現牛大嫂如一灘泥般被仍在一旁。
二嫂冷眼看著,平靜地說道,“雪天路滑,又有人在追我倆,我想著總要有人給我找吃食的。”
牛大嫂立馬汗毛倒豎,通體發寒,渾身顫抖著,本來就不敢說話,這下更恨不得連呼吸都關上,只要這兩人看不見自己。
二哥瞭然的點點頭,立刻扶著二嫂往外走。
“這裡還有沒有別的路?咱們還要爬上去從那洞口出去嗎?”
二嫂看著周圍昏暗的環境,搖了搖頭,說道,“估計是沒有了,我看過了,只有這個洞口能出去,這裡有很多這樣的溶洞,七拐八彎的,若是不熟悉,只怕走到山腹中去也說不定。”
也是,與其面對著不瞭解的環境,不如往來路去。警察就不一定能找過來,就算找過來自己也不一定不能脫身了。
“也罷,我能從他們手中逃脫一次就能逃脫兩次,走。”
“等等”,二嫂拉著二哥的袖子,“這個……”
她指的是牛大嫂。二哥想了想,“不要了,咱們逃出去再說,未嘗沒有東山再起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