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蕩蕩前後漏風的水泥管道,自然沒有給她爬上去的樓梯,想要去頂上那個單獨的管道,只能手腳並用地爬上去。
好在清如身體輕盈,手腳並用三兩下踩著底邊爬上管道。
裡面的環境差點將清如燻個倒仰,裡面雜亂的扔著被褥,也不知是被凍的還是髒的冷硬,上面帶著糟汙的痕跡,還有刻意的血跡等物,連流浪狗都不屑得住。
清如嫌棄地皺著眉頭,捻著兩根指頭將那些東西翻檢一通,根本沒有可以供給人類住的地兒。
她伸頭看了看,那幾個女生也是同樣的情況,不由得發起愁來。
將那被褥裡相對乾淨的棉花扯了一坨出來,掃出一處可以坐的地兒,勉強休息了一下。
這裡前後漏風,若是長期如此,怕是熬不過寒冬。
就在清如心中暗暗擔憂之際,身旁忽然傳來細小的動靜,清如抬眼望去,卻見一條黑影從自己身邊竄了出去。
“誰?”清如大驚失色,忙跳了起來,四周看著,卻什麼都看不到。
難道自己剛才看錯了?
但很快,那個聲音再次響了起來,而且離她越來越近。
清如握緊了拳頭,目光警惕地盯著某處。
“吱……吱吱……”
清如順著聲源看過去,便瞧見一顆老鼠屎從管道的縫隙間落下,她立馬明白了過來。
都這季節了,這老鼠居然沒被凍死,好在清如看清之後並不害怕,只是噁心的慌。
她出來並沒有帶多少行李,只有幾件隨身的衣物,好在一開始就做好了萬全的準備,身上裡三層外三層地裹得嚴嚴實實的,倒是不怕冷。
只是這環境……實在令人作嘔。
“豬玀,做食咯。”清如聽著個裝腔做調的人在喊著,忙朝著聲源看過去。一個地缸似的大嬸甩著腰就過來了,被她叫做豬玀的的那個女孩子就是蘆柴棒,看起來只有十三四歲,瘦弱得很,比根蘆葦也粗不了多少。
她穿得很單薄,瘦瘦弱弱的,那大嬸說一句戳她一下,她也不敢反抗,只逆來順受的低著頭。
那大嬸看她這樣兒,又狠狠擰了她幾把,“等著,給你拿糧去,一個個的,幹得不多吃得還不少,都要我照顧,不知道上進的玩意兒。”
那女孩子不知冷得還是嚇得,或許二者都有,她只低著頭不住地點頭或是搖頭,都不敢說一句話。這周圍除了她們幾個新來的,還沒看見有其他人。
大嬸訓完了她,又扭著腰走了。
那女孩兒還愣在原地。
清如不忍心,從頂上扔了件兒衣服給她。
從天而降一件香軟的衣物,那女孩兒下意識去接,眼神木木的看向清如。
“給你的。”
那女孩兒接著衣服,久久地看了一會兒清如,也不說話。將那衣服疊好放在一邊,就去找柴了。
清如不知道她在想些什麼,只是憐憫的搖了搖頭。可憐的孩子,許是嚇破了膽兒,連別人的好意也不敢接受。
清如將衣服給了她就不再看了,她在思考著如何弄個今晚能過夜的地兒。
那幾個女孩子已經將自己的管道收拾乾淨了,商量著幾個人擠在一起睡,或許能夠暖和點兒。
清如很好奇她們見情況跟自己以為的相去甚遠,居然還能夠堅持的下去嗎?
“哎?這可跟我來時說的情況差遠了,早知道我就不來了。”清如試探道。
就在她對面的,選了第二層左邊那個管道的女孩兒聽見她說話,回頭看了一眼,隨後小聲道,“誰不知道啊,一來這兒我就看出來了,可是能咋辦呢?錢都拿了,要是不在這兒幹,得賠錢呢,本來就是家裡困難才來做女工,哪有錢賠。”
“賠錢?”清如將這一點記在心裡,她之前可不知道這一點,看來這也是坑之一啊。
又問了其他幾個女孩子,各有各的回答,有的是看著這裡有管事的,期盼能夠好好做,將來混個“小蕩管”。還有人是覺得家裡苦難活不下去,想要出來闖蕩的,總之居然都沒生出要跑的想法來。
這可難辦了,這才是清如來的第一天,明天得想辦法聯絡張警長的小妹了,將這些情況透出去。
清如這邊管道里似乎是沒人住的,環境髒亂差,好在只有她一個人,她也沒預備把這裡收拾的多麼齊整,只要晚上能熬的過去就行。
這裡地勢高,地裡的荒草在頂上只能看見一點點,清如下去扯了一些起來,編了個粗糙的圓門擋風。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