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兒讓郭子行鬧了一場,黃老爺心裡始終不安。思前想後,還是去了一趟大帥府。
“...那就拜託二太太了。犬子不懂事,但年輕人嘛,喝了酒難免糊塗,且過後也積極補救了,該給錢給錢,該撈人撈人,若是大少爺總是揪著不放,那我們黃家可真要退出四方城才能有條活路了。”
黃老爺說的很是委屈,二太太卻沒有全信,執起放大鏡對著一枚淡粉色鴿子蛋鑽戒仔細看著,心不在焉道,“你兒子真沒犯事兒?”
“當時我已仔細拷問過了,他喝酒前確實有不妥,見著那女孩兒美貌,想要邀她跳舞來著,誰知人家並不願意,犬子在一眾公子小姐面前丟了面子,難免抱怨幾分。
誰知就被那司機聽去了,也許是想要在主家面前邀功,這才做出糊塗事來,說起來,也是我們黃家治家不嚴。”
黃老爺說的無辜,既然辛無悔和那那女孩兒都活著回來了,那想必黃謙的行為早已對郭子行說過了,不然他也不能特地上門提點自己。
不過...到底還是自己親兒子,黃老爺不可能撒手不管,因此只能將水攪渾,半真半假的說話,才能叫人將信將疑。
二太太放下鑽戒,很是閒適道,“行了,說到底你家也不是全無過錯,不過只是幾個下人而已,他還不至於要了你兒子的命。大帥一向以和為貴,他都不會答應老大如此跋扈行事的。”
黃老爺心裡一喜,這就是要幫忙的意思了,忙感謝道,“多謝二太太費心,這些個小玩意兒還請您留著賞玩,有空了再去黃家鋪子裡坐坐喝喝茶,這首飾式樣更迭的快,最新最好的,還是該您享受。”
二太太臉上露出愉悅的表情,笑著趕人道,“我知道了,沒什麼事兒你先回去吧。”
黃老爺從善如流,跟著領路人從後門偷偷出去了,臨走前不論是領路人還是看門的,都得了一筆賞錢。
上了車,黃老爺謙和有禮的面孔頓時維持不住了,“呸,什麼二太太,自己裝像,還真把自己當個正房太太看待,拿什麼高架子。”
其實雖然大帥府在外搞“夫人社交”的多是三太太,可他們這些老狐狸誰人不知二太太在大帥心中的分量?因此有事兒多半是求到二太太門下,期盼她能幫忙吹點兒枕頭風。
雖然二太太辦事不靠譜,她答應的事兒有一多半辦不成,可只要辦成了,那就是大事兒,所以她院兒來往的人整天也不少。
出了郭府,黃老爺沒有回家,而是掉轉車頭,往城郊駛去,那裡有一處他的莊子。
“老爺。”
黃老爺突然來莊子,叫莊子上的人都措手不及,尤其是莊頭,緊張兮兮道:
“老爺您怎麼來了,也不提前通知一聲?”
“什麼意思?老爺我來自己的莊子還要給你通報一聲?”
“不敢不敢,小的不敢,只是莊子上這會兒啥菜都還沒長出來呢,怕招待不好老爺。”
“哼,你滾出去。”
莊頭一驚,“老爺,這這...”
黃老爺直覺不對,從自己來了這莊頭就支支吾吾地,還一直試圖阻攔自己進院子。
“將他抓起來,堵了嘴綁在廊上。”有沒有事兒的,黃老爺都不能接受一個下人對自己這個態度。
莊頭嗚咽一聲,還沒來得及反抗,已被黃老爺的隨從按倒在地。
黃老爺冷哼一聲,朝自己心屬之地走去。
這裡是莊園的一角,在大院子裡單獨闢出一間園子,單留給一個人住。門口兩個守衛昏昏欲睡,推門進去,那原本負責灑掃的婆子正指著個女人破口大罵。
“騷貨,叫你勾引人,我打死你...”
“住手。”黃老爺一聲大喝,嚇得那婆子一哆嗦,手裡的擀麵杖“咚”的一聲掉在地上。
“老...老爺?”那婆子不可置信,一時還沒反應過來。
黃老爺這才注意到這個婆子並不是他指給女人的,而是莊頭的老婆,再結合她剛剛罵女人的話語,這裡發生過什麼不言而喻。
黃老爺怒火中燒,一把將女人摑倒在地,“將這個可惡的女人和她男人一齊綁著,讓這莊子上的人都好好看看,背離主子的人是什麼下場。”
後面的隨從趕忙將婆子的嘴堵上架走,不叫她的村話汙了黃老爺的耳朵。
黃老爺這才向那倒在地上的女人看去,她衣衫散亂,頭髮也亂糟糟的,想是許久沒洗了,散發著一股子頭油味兒。
女人恍恍惚惚的,似乎不知道眼前